女帝刚转过身来,便见他一声‘姐姐’,声泪俱下跪倒在地。
再看看他身侧跪着的青河,哭笑不得道,“你二人这是做什么,先起来说话。”
青河领命起身,想拉起白风,白风堪堪回过神来,听到‘姐姐’发话,兀自起身,激动难掩。
“姐姐......你.......真的是你么?你怎么,你怎么是.......”,白风有些语无伦次,
女帝笑笑,上前走去,抬手分别握住白风与青河的手。
“我怎么不能是女帝?”女帝一挑眉,“那时我就告诉过你了,若有缘法,日后一定能够再见。”
“可我那时还什么也不懂!”白风回过神来,苦笑道,“你让我这百年来一通好找。”
女帝眉间掠过一丝歉疚,“说实话,那时我就渐渐发觉你有成神的潜力,但天机对凡人如此骇人听闻,我无法对你和盘托出。这些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青河眼见女帝恢复了往日里对自己的慈爱,不禁好奇道,“女帝.......与白风是旧识?”
白风答道,“何止是旧识,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有个姐姐,在我最难的时候帮扶过我,所以后来的兄弟都只管我叫二哥。”
青河神色一震,“素来听闻女帝多番游历人间,便是那时与你......对吗?”
这话白风自然是答不了。
女帝点点头,“不错,那时在某一片人界的大陆,见到一个巷间流浪的孩子,至多六七岁。他趴在地上,被一群大人痛打,说他偷了果子。”
抬眼看了看白风,继续道,“那孩子衣衫褴褛,遍身泥污,身上鲜血淋漓,不知哪些是被人殴打,哪些是被野狗噬咬。小小的年纪,却无所依,当时我只觉得,若是再晚些时日,这孩子只怕便不能活了。”
青河闻言,面色不忍,“我也听闻,人间常有这样的不平事,弱小的凡人也会受尽欺凌,朝不保夕。”
白风紧紧握着二人的手,并未说话,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我呵退了殴打他的那些人,走上前去,那孩子兀自翻身想要爬起,却被打断了腿,几番挣扎,最后只能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我。”
“他的眼睛里没有感情,没有悲喜,但并非是得道高人所谓的什么境界,更像是一种无谓的淡漠。他忍着剧痛,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声,血像断了线一样,从他嘴角流出。他在痛苦,也在判断我是否会伤害他。”
青河听着,心中不落忍般,“白风呢?后来在哪里遇到的白风?”
“你这丫头倒是凡事都是个急性子。”女帝微微叹声,随即继续道。
“那时我化身为凡人,但面容未改,不自负地说,平常的凡人乃至妖魔,见我仪态气度,即便不明所以,也会下意识地惧怕或谦让,或者说,坏人会惧怕,好人会谦让。”
“可那孩子明明被人唤作‘小偷’,明明已然断手断脚,却仍目光如刀般敌视我,他那只完好的手紧紧抓着一个果子,指甲都嵌了进去,被坚硬的果皮划出了许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