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风点头，“我说呢，怎么老和尚跟我说，那边的李二柱非要让自己改名叫李玄夜，那是因为他还保留着记忆。”

白风声如凛冬，“只怕他这命格受损，就是将他的神魂替换给了另一个大陆里一个出身极其贫贱的人。而那个人的神魂，便自然换给了他。”

秦月坐立难安，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殿下自从那场病之后，许许多多都透着怪异......甚至有一次在凤德殿为女王陛下贺寿，殿下连宫廷的规矩礼节都不会，还闹了笑话。”

随即又颤声道，“若是女王陛下知道这事，恐怕真是晴天霹雳.....不，如今也算不得晴天，女王陛下已经病倒了许多日。”

“她怎么了？”白风下意识问道。

毕竟这女王论起渊源，也是女帝当年的凤羽所化之人的后代。

算下来，白风倒是对她有些许挂念。

“还能怎么？你那天就那样从空中坠落，护住了一城人，却让自己变得支离破碎。从你......从你消失以后，女王就没醒过了。”秦月黯然道，似乎也不愿回想当时的惨烈。

白风低声道，“那日被迫与伏妖卫激战，我的身份已经暴露无遗，虽然她猜不出我究竟是谁，但是起码也知道了我不是她弟弟，为何还要为我大行举丧？”

秦月激动道，“就算不是殿下又怎么样？你舍身护城，在场的瞎子都看得出来，不管你是谁，你都是在庇佑妙瑶，最后却落得粉身碎骨。”

白风一摆手，“得了，不说这事，带我去见女王。”

秦月喜道，“你要去坦白了？”

白风一阵无语，“怎么说得我跟逃犯似的？”

秦月无奈道，“一头是女王，一头是我过命的好兄弟，为臣为友，夹在你们之间，却一直替你瞒着你的身份，我也觉得很愧对女王。”

白风一怔，轻声道，“倒是我思虑不周。”

秦月挥拳锤了锤他的胸口，笑骂道，“别这副假模假式的德行。”

白风嘿然。

......

有秦月这个将军的身份，带着白风去见女王，倒是让白风行走人间方便了许多，免除了各种麻烦的章程。

到了观星城临时的行宫里，秦月再三通禀，终于来了个宫女，让二人进去说话。

进到女王的寝殿内，女王竟连起身坐着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凤塌上，气若游丝，嘴唇干裂。姣美的清冷面容如今只有憔悴与枯槁。

秦月看得心中难忍，轻轻唤了一声，“陛下，我带了个人来看你。”

女王眼神空洞，侧目看向秦月，勉强笑道，“你这妮子向来没个规矩......朕不是说了.....朕不愿见任何人......”

说着瞟到了一旁的白风，女王朱唇嗫喏，“没用的......朕是心疾......叫医官回去吧......”

白风长呼了一口气，眼前的女王再无先前在凤德殿时神采奕奕，风姿卓越的样子。

看她这悲伤过度的样子，俨然连日以来五内俱焚，心如死灰，恐怕置之不理的话，就算好起来，也要寿数大减。

“那时，你问我究竟是谁。”白风面容不安，低声道，“我的确不是李玄夜。”

女王闻言，神情一颤，兀自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白风。

“妙瑶皇室不需要为我做什么，是这世间欠你们的，只需我来替你们还。”白风淡淡道。

那日在观星城下，女王哭着问他的问题，来不及作答，那具肉身便彻底腐坏了。

如今站在女王面前，白风终于给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