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畜生吃饱了，便不会再主动往上冲，它们会等着我们自己累死。”段承嗣道。

江舍子突然抱住他的手臂，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道：“刚刚那生死一瞬，我却在想，能和你一起葬身狼吻，或许也许是我这种人最好的归宿呢。”

段承嗣有气无力的道：“胡说，该死的是那些逼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的那些人。”

“可是，有些事，我虽然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去做，并没有人逼迫。”

段承嗣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江舍子苦笑道：“我是不是无可救药，自甘堕落。”

段承嗣拼着胸口的疼痛抬起胳膊，搭在了她的肩头。

江舍子明显的身子一僵，随后又柔软下来，轻轻靠在他的身边。

“理想和信念，会让人放弃自我，会让人牺牲自身的价值。

但是，那都不是逼迫的理由。

如果有人试图打着那些崇高的旗号，让你做出违背意愿的事。

那你有权对他说不。”

江舍子死死抓着段承嗣的衣角，眼中已模糊了泪水。

轻声抽噎道：“我没有选择，没有。”

“如果没有人给你选择的机会，那么就由我来。”

江舍子抬起头，盯着他坚毅的面容，心中浮现莫名的崇拜。

段承嗣突然嗤笑道：“看来我们没有机会了，一起葬身狼吻，也是一个选择。”

火圈外，头狼突然站起了身，浑身毛发耸立，呲着牙目露凶光，发出“呜呜”的低吼。

狼群登时骚动起来，跟在头狼身后，朝着一个方向，同时发出声声哀嚎。

但那个方向，并非他们所在的方向。

黑暗中，隐隐传来古怪的“嘶嘶”声，紧接着两点寒光闪现。

狼群被似有似无的杀气，骇得瑟瑟发抖，浑身紧绷，缓缓向后倒退。

一张妖异的面具浮现在黑暗中，仿佛游荡在虚空中的幽魂。

头狼仰天长嗥，带着狼群如奔命一般，齐刷刷朝着相反的方向逃了。

破败的身影带着一片寒雾，飘飘荡荡向着火圈靠近。

江舍子死死抓着段承嗣，仿佛看到了不属于人间的鬼物，满脸的恐惧。

段承嗣心中骇然，这可是比狼群更加邪恶的东西。

伪荆山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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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一人一兽紧张的对峙着。

萧峰大吼道：“想跟我学本事，先杀了这畜生。”

游坦之手里紧紧攥着短匕，一颗心已紧张的仿佛要跳出了喉咙。

眼前的野兽让他想起聚贤庄的护院恶犬，只不过眼前这一只，要更凶，更恶。

塞外狼可是出了名的凶残。

尤其眼前这一个，已经饿了两天两夜，眼睛都泛起了幽幽的蓝光。

一时间，游坦之略显退缩，看着野兽凶狠的眼神，仿佛回到了宋军屠杀契丹牧民那时候。

那些宋军的眼神，不正和眼前这畜牲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