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女人,看眼角的纹路,约莫四十来岁年纪。
身着一袭素白长袍,面庞白皙如雪,却被一方洁白的绸巾轻轻覆盖,让人无从窥见其真容,仅露出好看的一双眉目,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她身姿轻盈,步态优雅,长袍在冽冽寒风中飞舞,便这么俏生生站在段承嗣面前,如同天上神仙下凡。
但眼前这神仙一般的人物,在段承嗣眼中,却如同地狱里索命的杀神。
他强压着心中的恐惧,抱拳道:“秋水前辈好。”
李秋水轻笑道:“你一直让老身现身,如今已见到了,你待怎样?”
段承嗣心中暗骂:还能怎样,难不成小马拉大车?让你来个老牛吃嫩草?
李秋水见他神色惶恐,满意道:“你先是伤了我的属下,后又持刀挟持我的孙媳。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段承嗣小心翼翼的道:“在下虽然挟持小梁太后,但并没有伤人的心思,这一点前辈应该明白的。”
“呵呵,要不是看在你并无伤人之心,老身早就一掌毙了你了。”
段承嗣沉声道:“那眼下事已至此,依前辈该当如何?”
李秋水双眸似翦,望向他道:“老身给你两个选择。”
段承嗣道:“请讲。”
“其一。跟随老身前往西夏,在皇宫住上一阵子,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段承嗣翻了个白眼,问道:“其二呢?”
李秋水声音一沉道:“接老身三掌,若能不死,便饶你狗命。”
段承嗣突然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连双肩都在抖动。
李秋水恼道:“你笑什么?”
段承嗣笑声戛然而止,轻声道:“让我学丁春秋,我可学不来。”
李秋水惊愕失色,要知道她和丁春秋的往事,不过寥寥几人知晓,眼前这小子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段承嗣卷了卷袍袖,高声道:“既然前辈划下了道道,那晚辈便斗胆接秋水前辈三掌如何?”
他这声大叫,已运足了内力,环州城上,西夏大军都是听的清清楚楚。
小梁太后摸着脖子上的伤口惊魂未定,心中暗叫侥幸,幸好有这位老祖宗,否则她性命难保。
也正因为此,她心里对挟持自己的年轻人已是恨到了极致,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方能解心头之恨。
三掌未免少了。她心里暗道。
李秋水的厉害虽然传的神乎其神,但这么多年,见过她出手的人都死了。小梁太后又哪里知道这位皇太妃的厉害。
环州城楼上,五行旗一众高手也是心中惴惴。城下的女子武功太高,但段承嗣也不是庸手,胜负他们无从判断。
李秋水见他这般做派,不由得冷哼一声,心知他已是铁了心。
但内心深处,对这少年又是看重了几分,只想将他收入自己的后宫随时伺候。
“既然如此,老身便成全你,且看这第一掌。”
李秋水缓缓抬起右掌,从容不迫,举止娴雅,悠然道:“我这第一掌出自少林‘须弥山掌’。”
段承嗣当然听过这门掌法,心知这一掌的厉害,蓄力愈久,威力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