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嗣报以微笑:“好心倒不见得,不过是目标一至罢了。”
李秋水沉吟半晌,冰冷的态度逐渐融化,杏眼含春,瞅向段承嗣道:“也许,老身该把你带回西夏,随时听候使唤。”
段承嗣心里再次一紧,微笑道:“前辈若带着晚辈走,晚辈只怕要拖了前辈后腿,前辈眼前最紧迫之事莫过于飘渺峰,若因为晚辈拖累,让前辈再等三十年,岂非得不偿失?”
李秋水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分明在说:你敢抓我走,我就给你捣乱,让你搞不定巫行云。
段承嗣此时内心已是紧张到了极致,生怕这老怪物一言不合不管不顾,一掌将自己毙了。
李秋水何等聪明,权衡其中利害,立即下了决定。
“好,老身这次便饶你一条狗命。”
说罢,说走就走再不停留,段承嗣眼前一花,便失去了她的踪影。
段承嗣心里一松,猛地咳出一口鲜血,瞬间支撑不住委顿在地。
西夏大军,小梁太后猛地反应过来,面目狰狞大喝一声:“杀了他!”
端木疯等人也立即警醒,大吼道:“快去抢人!”
五行旗三千人齐齐出动,直奔城外。
好在段承嗣距离环州城还是近了。
西夏军刚刚奔赴到一半,端木疯已经将他负在背上,在大军护送下,回了城关。
段承嗣昏沉沉的道:“守城!”
端木疯等人立即集结环州守军,分守四城,静待西夏大军攻城。
小梁太后见段承嗣被救走,目眦欲裂高声吼道:“攻城!攻城!环州城鸡犬不留!”
李察哥浑身战栗,他从未见自己这继母如此暴怒失态过。
心知这位年轻的老太后是吓破了胆,立即附和道:“传令三军,先登死士赏金百两,家眷赏赐牛羊百匹!”
西夏步兵顶着箭雨,在城墙搭上城梯,不要命般向城头攀爬冲锋。
谁知刚冲上一半,一股热油迎头浇下,先登兵士立即哀嚎着掉下城去,摔了个骨断筋折。
攻城战何其残酷,热油、滚木檑石,加上五行旗的毒水、飞斧,如同绞肉机一般,将攻上城头的先登绞个粉碎。
好在西夏军并无云梯等精良攻城器械,兵士也更善野战抢掠,不善攻城。
这一场战斗从巳时直打到酉时黄昏时分。
双方都已是人困马乏,难以为继,这才停下。
攻城的五万西夏步卒死伤无数,却没占到半点儿便宜。
宋军城头上,也是尸体堆积,伤者一片哀嚎之声。
明月高悬之时,段承嗣这才幽幽醒来,李秋水这一掌之力让他几乎去了半条性命。
他四下里察看,见舍子正陪在床前担忧的望着他。
“现在什么时辰?”
舍子道:“已经是亥时三刻。”
段承嗣心中一紧,忙问道:“西夏攻上来了?”
不待舍子答话,端木疯已推门而入,说道:“舍子小姐不懂兵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段承嗣见他脸上血迹干涸,身上战袍已经破烂,可见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如此,便有劳端木大哥了。”
端木疯咧嘴笑道:“跟咱弟兄还客气个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