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样说不对,”萧宝信眼神熠熠,神采飞扬:“咱们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让人笑话?越是这样的时候,我就越要出去让她们的看看,我没被流言击垮。做错事的不是我,我无须承担任何责难。”
“她们倒是想我一蹶不振,可我凭什么让她们如意?”
谢夫人:她就知道,闺女一向比她坚强果敢。
去就去,没道理闺女斗志昂扬,她拖了后腿。
说走就走,母女俩手拉手直奔大长公主府就去了,就隔着两条街,走路都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愣是在车上坐了两刻钟才到,原因无它,历来大长公主设下宴席建康城的贵族们便会蜂拥而至,车水马龙,纯粹是堵在道上了。
萧宝信就听了一路谢夫人的心理建设,如果别人说风凉话她要怎么回,怎么又体面又高傲闺女被欺负了,她到底该怎么找回场子,要不要亲自上去和小娘子们掐架,诸如此类等等。外加又在心里将萧敬爱骂了个翻天,又开始琢磨上萧云回到建康,她究竟要怎样在他面前告萧老二的黑状。
萧宝信心累,替她娘。
内心戏太多,奈何现实不给力,总是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两母女一到就吸引了全部的人的视线,眼神里又是震惊又是嘲讽,心里眼里全是戏。不过碍于大长公主在场,没人主动上前搭讪。
大长公主已经七十有三,鸡皮鹤发,垂垂老矣。不过精气神还在,眼睛炯炯有神,脸上依然上着妆,圆圆乎乎的一张脸,看着极慈祥的一个老人。
在大长公主旁边坐着的便是安吉公主,褚红的长裙,映衬着肤如白雪。
夫君死了才一年就已经大喇喇地穿红戴绿,出入宫廷宴会,不论引来多少争议,人家依然顾我。见萧宝信进来,她扯着嘴唇一笑,娇声道:
“姑母瞧瞧,这就是咱们建康城的第一美人,萧大将军家的大娘子。现在在建康城若是没有听闻萧大娘子的名号,可要被人笑话的。”
这话含沙射影,说的模棱两可,知道的都听明白安吉公主话里的嘲讽,不知道的,看安吉公主那妖娆的姿态也知道来者不善,她的模样就不像是夸人的人,那不是夸人肯定就是骂人。
萧宝信浑然当作没听懂,忙向会稽大长公主行礼祝寿。
大长公主目光如炬,盯着萧宝信半天,才唤她起身,笑容满面地道:“果然是个美人。我呀,这辈子活的太久了,见的人也多,几朝的宠妃艳妃哪个我没见过?”
“小时候我就见你长的俊,不成想大了就更好看了,好好!”
说完摆了摆手,身边的嬷嬷就贴心地将一块翡翠玉牌递给萧宝信。
“这是殿下赏给小娘子们戴着玩儿的。”
安吉公主这时嗔道:“怎地我就没有,我便不是小娘子,还是姑母的侄女,也是小辈啊。”
大长公主听了直笑:“你叫什么小辈,就年龄小而已,辈份可不低。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要是每个小辈都给,只怕我这库里都得搬空了。”
“得得,什么好玩意似的,美玉啊,给咱这位小辈一块玉牌,让她也装装小。”
满屋子的夫人忍不住都笑了,小娘子抹着嘴也直乐。
“我就要这块吧,这块合我眼缘。”安吉公主起身就要将萧宝信手里的玉牌顺过来,谁知一拽没拽出来,再一拽还是不动。
这是玉牌吗?
这是谢显啊。
别人不知道安吉公主话里的意思,萧宝信心知肚明,在这儿跟她玩儿话里藏话,真以为她是软杮子随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