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绍，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记得。”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教室，是……有人在向你告白。”　　　　——　　鸣笛声噪。　　　　俞夏跟在俞新红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大城市。　　　　北方，就连空气里的味道都不一样。　　　　她吸了一口冷气，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夜景。　　　　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开着车，俞新红还不忘一边向俞夏介绍四周。　　　　路过学校的时候，俞新红特意放慢的车速，“这就是一高，以后你就在这里上学。”　　　　俞夏趴在车窗往外看，一高门口熙熙攘攘的，人很多。　　　　蓝白色的校服在晕黄的路灯下，像一片浅色的海洋。　　　　大门口，右边保安亭的墙上倚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他的对面站了一个女孩，双手举着粉色的信封，明显的电视剧告白场景。　　　　两人的四周围了一圈的人，男生没动，对面的女孩也没动。　　　　过了一会儿，男生似乎听到了什么，半掩着的眼睫微掀，懒洋洋地往人群里看了一眼，拎着书包绕过女孩，走了　　　　身材颀长，眉眼冷峻、轮廓映在昏黄的路灯下，清冽、英气逼人。　　　　俞夏紧盯着他，远远地，有人从身后赶上，勾住男生的肩膀说话，男生勾起唇角，缓缓笑了。　　　　一高么？　　　　俞夏收回目光，看向俞新红，点头“嗯”了一声。　　　　街景在后退，路边的霓虹闪烁着，七彩的光像童话故事里的彩虹糖，还没落入口中就已甜到心口。　　　　直到此刻，俞夏才敢确定自己真的离了家，来到千里之外北方。　　从此，人生都不一样了。　　微微抿唇，俞夏也笑了。　　黑色掩映下，她的脸看不清楚，倒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一眼看上去就很甜。　　　　——　　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几天。　　　　屋子里暖气开的很足，俞夏第一次在寒冷的冬夜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线衣，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飘洒的鹅毛大雪。　　　　这种感觉，是从没有过的新奇。　　　　晕黄的路灯下，冰凉的雪花也被照出了温暖的颜色。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俞新红递了一杯牛奶给她，“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进十月就开始下雪，不过我刚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天晴。”　　　　俞夏“嗯”了一声，捧着牛奶小口抿着，踌躇了片刻，“姑妈，我……什么时候可以上学？”　　　　俞新红笑了一下，揉了揉俞夏毛绒绒的发顶，“明天，医院那边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已经没事了，我和张婉茹也约了明天带你报到。”　　　　“好。”俞夏抿唇，灯光下，她唇角的细小绒毛柔软。　　　　“那赶紧把牛奶喝了，明天还要去学校，记得早点睡。”　　　　窗外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多了许多背着书包嘻笑打闹的身影，原本寂静的空间被打破，路上人影流动，灯光晕暖。　　　　第二天一早，俞夏在睡梦中被叫醒。　　　　下了一夜的雪还没有停，空中依旧飘着细碎零星的雪花。　　　　极目远处，有浅浅的金色。　　　　看样子，太阳要出来了。　　　　等到了学校，雪渐渐停了，太阳高悬在半空中。　　　　俞夏乖乖巧巧地坐在一旁听着俞新红和张婉茹商量分班的事情：　　　　“7班？”俞新红皱着眉，“我记得7班是普通班吧，换一个。”　　　　“没办法，学校的规矩是这样，成绩至上，俞夏的测试成绩你也看到了，最多我只能安排到七班。”　　　　“你……”俞新红还是不乐意，“真的没有办法了？”　　　　张婉茹摇了摇头，“没有。”　　　　顿了一下，张婉茹看了俞夏一眼，“现在虽然一直说着平等和素质教育，其实学校里的教学资源还是有倾斜的，要是你实在想让俞夏……13班虽然是普通班，但是它的资源和学校的火箭班是一样的。”　　　　“13班……”俞新红立刻皱起了眉，连市一高的13班是出了名的乱，俞夏这样子，就算去了，真能学好吗？　　　　俞新红看着俞夏，她坐在窗边，半歪着身子，手撑着脑袋看着外面，安安静静的。似乎感受到了俞新红的目光，俞夏好奇地回头看，迎上俞新红的眼神，笑了一下。　　　　俞新红原本皱着的眉毛渐渐舒展，想到俞夏从小到大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一直都有主意，她主动开口询问，“夏夏，7班和13班，你想去哪个？”　　　　想了想，俞新红又补充道：“7班的教学资源肯定没有13班好，但是13班要比7班乱很多。”　　　　俞夏眨眨眼，“我都可以。”　　　　“要不就13班吧，毕竟我成绩差。”她又开口，习惯性地先抿了一下唇角，说的细声细气。　　　　俞新红眼神微闪，最终妥协。　　　　连市一高，虽然不是连市最好的学校，但却是出了名的老牌名校。校风校纪也严谨，就算是出了名的13班坏学生，也几乎没出现过打架伤人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离家也近，方便俞夏上学。　　　　俞新红又拉着张婉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大体就是把俞夏交给她了，让她一定要帮她照顾好。　　　　直到俞新红走远，张婉茹才苦笑一声，推了一下眼镜，“从上大学开始，我最怕的就是你妈的唠叨，这些年了，她还变本加厉了。”　　　　话落，她又笑了一下，偏过头看着俞夏，“你妈说你以前在老家长大，这是第一次来的连市？”　　　　俞夏迟疑了一下，没有解释她和俞新红不是母女的事情，乖乖巧巧地点头，“……恩。”　　　　张婉茹看着俞夏乖巧的样子，想了想又说，“你也不用太担心，13班虽然一直都是学校的吊车尾，但是老师都很厉害，而且……”　　　　张婉茹顿了一下，迎上俞夏好奇的眼神，她笑了一下，“而且今年的13班有几个很厉害的学生，沈绍、陈诚、许若，他们3个都是一高初中部的，中考的时候，沈绍和陈诚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参加考试，许若是生病，这才被分在了13班，他们的成绩都很好，你可以和他们多交流，至于其他的人，也就是性格淘了点，你要是不喜欢，不接触就好了。”　　　　“好。”俞夏又认真地点头。　　　　“那走吧，我领你去教室。”　　　　——　　此时正是课间操的时间，除了高三生，学校里的学生都被叫出去扫雪，整栋教学楼空荡荡的。　　　　俞夏跟着张婉茹走到了13班门口。　　　　13班留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的把女的压在墙上。　　　　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