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辞影究竟是用着什么样的法子来替琉采疗伤,他本是没有打算告诉竹词和故绪两个人,而且竹词两个人也对此不怎么感兴趣。
既然辞影都说过此事并不需要他们二人的帮助,那么必然是自己有着自己的法子,而灵泉之水,竹词只给了辞影一些,并没有将所有都交给他,只是把辞影替琉采疗伤所需要的那些灵泉水分了些出来。
毕竟他们在这里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而且这可又不算是辞影答应过的事情了,所以还是保留一点点得底牌,直到再次离开这间房间,竹词可算是明白了,离樱和山神之前跟她说的那些话其实还有着一些漏洞。
这个辞影,的确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他为了抵达目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而且本身也不具备什么怜悯和同情,想必生来就是冷酷的人呢,但是唯独在事关琉采的时候,他就会变得与平常截然相反。
只要是关于琉采的任何事情,辞影就开始变得异常好说话,更别提是事关琉采的性命,竹词不知为何竟有种之前想得那般多对策,但是实际上能够派上用场的并不是很多,之前是觉得辞影这个人深不可测,如今则是觉得似乎并不会用到了。
因为辞影似乎对于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敌意。
“阿绪,我觉得这个辞影,似乎跟我之前所想,有些许不一样。”
竹词跟故绪二人离开那间房间后,顺着门前那条长长的走廊缓缓而行,辞影的这座寝殿很大很大,两个人的修为其实自从风行山出来之后,都已经恢复,甚至于是两个人的境界,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听得竹词的话,故绪思索片刻,道:“辞影倒是个性情中人,只不过是相较常人来说,过于冷淡了些,毕竟之前我们可不晓得他心中还是有着自己所关心的人罢了。”
“是啊只不过没有想到”
竹词住了口,转而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不觉是低低笑了一声。
故绪低头见她如此,知她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是竹词没有开口说,无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并不想说出来,他倒没有开口询问,只见她笑得开心,也不觉低低笑了笑。
之前在进入房间之时,只见到琉采身着一袭白色里衫,面庞之上尽数被绯红窜满,而至于是自见面以来面色就不曾发生过变化的辞影,面上竟是也罕见得出现了些许窘态,倒是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故绪就没有看出来,而竹词本身心思细腻一些,看得很清楚。
而她笑,并非是因为看破这辞影和琉采之间的情谊,而是因为从他们这两个人身上,想到了自己在刚刚离山之际,碰见的那个带着她从幽州跑到云州,还试图绑架她结果最终却差点成为玄碧琴的第一个有缘人的严卿。
想到严卿,自然也会想到胤湮。
说实在的,胤湮这个人当年在去南海取玄碧琴之前,就曾见过,而在那时候起,胤湮这个外界传闻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对于她就表现出莫大的柔情和善意,甚至于那时候他说的一些话,于今日的竹词来说,的确是让她颇为感慨,甚至还觉得意味深长。
胤湮这个人,强大又完美,不管在任何方面,都让人羡慕又嫉妒,同时也使人倾慕,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呢,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女子,而严卿这个人,除去已经是个死人之外,其他的地方也都很好,但这个人也是什么都好,不过是比胤湮差了那么一点点,但也是不喜欢女子。
这两个人凑一起,倒是比的那些寻常有情男女在一起,都要过得更为欢愉。
如今再次想起,竹词亦然是想起当年玄碧琴所为他们二人弹奏的一篇离合曲。
那时候不甚了解,如今想起,那离合曲中含义的确是有些不好说,当年胤湮那般神色,是不是从那曲子里边,预见到了什么?
只是竹词如今也不清楚,自己日后会否和这两个人再次有交集。
严卿也就算了,那个胤湮,总给她一种莫名亲切感,令得竹词心中不觉好奇,很想靠近他,去了解更多。
“我想到的是那月森之中的水妖璧月,如果可能就是玄碧琴的最后一个有缘人,但玄碧琴如今似乎已然完全陷入沉睡,连我跟它之间的联系都消失得无用无踪,如果到时候出去了,该如何是好?”
竹词想了片刻,有些担忧得道。
在离开风行山之际,她在原先自己遇到风雷兽的地方,找到了躺在地上盖满树叶得玄碧琴,只是在重新背起玄碧琴后,无论她如何互换阿玄,他都没有再出现过,而且玄碧琴之中之前十分明显的那股灵力波动,也似乎完全消失。
这种情况非常奇怪,只是出现这种情况的,不止是玄碧琴而已,还有故绪随身所携带的那一根狐骨笛,不止是离开风行山,可以说是在故绪来到这个地心世界之际,直到后来完全清醒,就根本无法唤醒狐骨笛之中的灵识阿音。
而狐骨笛自从被故绪血脉之力激活后,就从未出现过如此情形,后来故绪听闻竹词的疑惑后,也曾跟她讲过狐骨笛的变化,而竹词猜测或许是因为故绪血脉开始逐渐苏醒恢复的缘故。
毕竟那狐骨笛可原本就是九尾天狐离樱之物,而离樱坚持等待了这么几千万年,就是为了等到故绪来此,她在消散之前所做的,绝对不止是竹词所看到的所能想到的那么简单。
可玄碧琴不一样。
玄碧尊者早就消散了,玄碧琴也曾说过,所以这片地心世界之中必然不会有着玄碧尊者的存在,玄碧琴的突然异况令得竹词猝不及防,但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有什么可能性,只得是走一步看一步。
故绪道:“应该是被这片天地间的灵力和禁制所抑制,而且你应该也晓得,你自身的体内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必然也会受到一些影响,等到离开这里,或许他就会清醒过来了。”
“如今也只能如此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