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天地之中的禁制本就是在这片天地所成型的时候就已然是形成的状态,从他们形成的当初开始,就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撼动到他们的存在,而他们也相对不会害怕任何人。
只能说是一群老顽固当年在天地成型之际,觉得如若是什么事情都由他们说了算,一来是未免管了太多,二来就是太过主观容易坏事,才会定下如此一个专门针对他们来说的禁制,那就是他们的确可以掌管这片地心世界中的任何事情,但是必须听从这天地尊主的命令。
当然了,要选出这片世界中的天地尊主,也必须是由这些人来把关,所以每一代天地尊主都会知道这些先辈尊老的存在,而且也知道自己究竟会是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
此番辞影赶来阻止,就是晓得虽然尊老们出手,但却还是会顾及到他。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就算是他的话,那些尊老都有些无法听从的意思,本在辞影说罢之后,那些人就没有丝毫松口,甚至还有些斥责辞影不顾大局得态度。
而琉采后而加了一句为辞影辩解,更是令得那些尊老心生怒气,辞影为何会如此,他们自然也会晓得,无非就是因为先前那女孩儿手里还有着一大部分的灵泉之水,那风息湖底得另外一片洞天,乃是他们几个也无法窥探影响的存在。
当年此片天地间突然出现一道极为强势凌厉的气息,不知为何突然闯进来,惊动各位禁制存在,曾与那人大战好几场,但基本是双方都无法取得丝毫上风,但是毕竟众位尊老都是这片天地中,随天地而生的人,打得久了,自然也就是各位尊老占据上风了。
后来他们一路打到风息湖上,那神秘人见势头不对,就转头扑进水中,不知去向,各位尊老也曾下水去寻过,却从未找到那个人的踪迹,而那丝属于他的灵力则是在风息湖底的位置消失不见。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们才晓得在风息湖底原来还有着另外一片他们所不知道的地域存在,各位尊老是与这片世界天地同生,如若是有什么地方竟是他们都不晓得的存在,那必然就是与外界所相连接的存在。
如果那片他们所不清楚且还无法窥探的世界竟是这片地心世界与外界的连接,那到底连接的是哪一个世界,是六界存在,还是超脱六界之外的其他地域?
这其实无法探知,毕竟各位尊老研究多年,都无法进去那个地方,而且之前消失在那个地方的神秘人,也再没有出来,只是前不久的时候,在封锁冰雕的冰牢中猛然爆发出强烈灵气波动,惊动他们,这才有了些微察觉。
夹杂在那一大片灵力波动之中的,正是在许多年前那个曾与他们大战多时后而不敌潜入风息湖消失不见的神秘人,只是那人狡猾得很,很快就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提前逃走,如此想来,那风息湖底得世界,应该不算是连接外界,不然那个人大可以在之前的时间里逃出,而不是必须回到湖面之上。
而尊老们在感觉到冰牢受损后,自然也没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去管那山神,只是匆匆赶来看到底是甚么人在此地捣乱,没想到竟是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
“你身为此片天地中人,为何偏生要为外界所来之人辩解求情?”
听得琉采的话,那藏匿在金光之中的人显然是更为气愤,就连说话声音都不如的之前的平稳,而琉采则是猛然间感受到一股压迫感降临在自己身上,这令得自己刚刚接受完初步疗伤的躯体,一时间有些接受不来。
辞影见此,侧身挡在琉采身前,转而看着那片金光,低低道:“各位先辈如今石像想要坏了规矩?”
“辞影,你可莫要忘了你是这片天地的天地尊主,万事该以这片天地为主。”
辞影挡在琉采身前,那藏匿在金光之中的人自然是无法再轻易朝琉采产生压迫感,甚至于因为辞影的有意阻拦,他们更加是无法感知到琉采的存在。
“我自接手尊主之位,从未有过一事对不住这片天地。”
听得那金光之中传出的话,辞影面色未变,只淡淡说道。
“且不说你强行夺取风息湖底的灵泉之水惹怒风雷兽,如今对于这个破坏冰牢放走那些魂魄之人,竟还抱有宽容之心,你竟是想放她走?”
辞影淡淡道:“尊老们自己下手冰冻得那三个魂魄,难道不晓得那三个魂魄之中所蕴含灵力与其他不同,他们本是注定要回到六界之中,这是种执念,即便是强留,也留不住多时。”
此时那金光只是缓缓聚散漂浮,没有说话。
辞影则是继续说道:“令得他们被人释放而出,还可说是我们所允许,算的上是承了个人情,如若是等到他们当着依着自己的力量突破玄冰封锁,那时候可就不会如如今这般简单了结。”
他说的的确没有错,从那些尊老听到他之前的话之后就不再说话足以瞧出,只不过是仍旧不肯承认是自己说错了,而且自认辞影见识资历远远低于他们,多少代天地尊主都是以他们的命令为尊,偏生今代出现一个敢跟他们抬扛的,一时间有些接受不得罢了。
“如若是等到他们自行突破禁制,必然会造成比如今更大的危害,那时候我族与他们这些亡魂之间的战争就必然无法避免,此地玄冰所化得封锁禁制众多,他们一旦突破,第一件事情必然是帮助其他被囚之人恢复自由。”
辞影紧紧盯着那片金光,低低道:“而相比这三个人,尊老们必然会晓得之前的那些亡魂和神魂,是有多么得难缠,将他们释放出来”
“其他两个暂且不说,那个身负寒冰瘴气的女子当年在来到这片世界之际,曾于天地间大闹,我族众人非死即伤,损失惨重,放走她,你可知道又是将我们这片天地安危置于何处?”
辞影的话尚未说完,那道金光之中再次传出一道厉声,似是找到理由一般,就按死这个理,不肯再说其他。
琉采皱起眉头,之前那个女煞星的事他也是略有耳闻,因为那个时候他实际上已经出生了,只不过还很小很小,那时候到底是他父亲是尊主还是辞影是尊主琉采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却晓得这个人的事情。
地心世界之中寒气遍布,地层之下却尽数为岩浆,是极热的存在,而这片天地间,永远无法见到太阳,只有一轮明月,永久挂在天上,所以本该是极寒之地,当初那女煞星,身负一身寒冰瘴气来到此地,即使只是剩下一缕残魂,却仍旧是在这里闹了个天翻地覆。
但实际上造成的损失不大,因为那时候她重创或者是斩杀的,全都是原本就打算清理的存在,也大多是些大奸大恶之辈,本就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后来即使她被制服抓住,也没有将她的神魂彻底磨灭,而是封存起来。
如今这些尊老所说之话,未免有些太过牵强了,当年之事究竟是如何,他琉采都知道,难不成他们还会不知道?只是看不惯辞影敢反抗他们,才如此找歪理罢了,不觉心底是起了几分鄙视之意。
提出遵循尊主意见的禁制的是他们,如今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非要跟辞影胡搅蛮缠的,也是他们,这些尊老可真是有趣,美名被他们占了够,却仍旧是一个想要独霸权势的存在罢了。
辞影笑了一声:“那月青霄当年所杀之人,哪一个是不该杀的存在?或者说,哪一个不是前辈们跟当代尊主原本就打算消除的存在?这个人极为聪慧,本是想要送你们一个人情,借此离去重生,却不想被你们借势封印起来。”
“你放肆”
辞影抱起双臂,侧身微微靠在门框之上,只静静看着那团金光:“还是说尊老们当年那些誓言和所谓禁制,都只是说说,摆出来做个样子,实际上天地尊主,只不过是仍旧处于你们地位之下的存在,说话不算话。”
他是打断那些人的声音,而说到此处,辞影又是不觉笑了笑:“那这天地间的尊主着实不必再存在,其他人爱做,那他们去做,我辞影不做,各位尊老如若有心,大可以自己来坐。”
“你!”
辞影抬头看着那片金光,笑眯眯道:“我可不是对自己说话不算话之辈,虽然我不光明磊落,但心中自然存在一片正气,为了抵达目的,可以对别人说话不算话,但是对于当初自己说过的话,我自问从未辜负过,是从来问心无愧。”
这话听得他背后的琉采不觉是胆战心惊,这辞影居然敢如此跟那些天地尊老说话,他虽然是尊主,但毕竟修为远不如与天地同寿的尊老,万一真的惹恼那些尊老,他简直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也是在心底暗暗对辞影竖了竖大拇指,能够这么说,就说明辞影坐上尊主这个位置这么久,性格和初心是从未变过,也从未被什么东西影响过,仍旧是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你竟敢”
那些尊老显然被辞影这些话气得不轻,但是仔细想想他说的好像也没有错,是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辞影转而道:“如今先辈们不肯放此人离去,最主要的原因莫过于就是以为这女子伤了那九尾天狐,九尾天狐本是超脱六界和我们这片世界之外的存在,是灵物,伤之乃是罪大恶极之事,伤在我们这个世界,与我们脱不去干系罢了,尊老们可是如此之态?”
他转而笑眯眯看向那团金光,背后的琉采是有些目瞪口呆,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个道理他晓得,但是没想到辞影会如此胆大,戏耍起天地尊老来,要知道这个办法,其实是尊主对于下属,保留人心和权势之策,本质上说白了也还是在耍人罢了,只不过是耍人耍得有了些智商罢了。
之前辞影说的那么不留情面,如今却是自己给那极为尊老找了一个台阶下,真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戏弄尊老,琉采是默默给他捏了一把汗,生怕这几个尊老突然发飙,什么也不顾把他给斩杀。
“哼,算你有些眼力,不枉我们当年对你的看重。”
哪知片刻后,那团金光之中传出来的声音,虽仍旧带了些怒气,却是妥协了。
琉采差点没站稳,有些目瞪口呆看看满脸笑意的辞影,又看了看那边不断浮动的金光,只觉如今这片天地有些玄幻,第二就是感觉,这几个老东西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既然如此,不妨尊老们听听那天狐本人的意见?”
辞影视线一转,那金光中所藏匿的几个人和琉采的视线也是随他视线一同看了过去,竟是见到那本是该被金光包围得地方,不知道甚么时候已经完全恢复平静,而原地站着一个白发金瞳的男子,背后有着九道白尾虚影,那人怀中还抱着一个人,那两人不知道在原地站着听戏听了多久。
故绪看了辞影一眼,笑道:“原来你早就是什么都知道了,早知如此,我与她何必悄悄来此,倒是自己寻得重重意外,得不偿失了。”
“你你之前身上的伤”
辞影尚未回答故绪的话,那片金光中所藏匿的长老们就是迫不及待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