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极叹了口气:“这家伙,一定是把那小北袖锁在殿中,一个人去寻找那尸腐之气的源头了,那个时候尸腐之气还不是太过浓郁,他定然是使用了燃灵之法,消耗修为淬炼罗盘使之寻到了那尸腐之气的源头所在。”
他想到此处,抬手重重在石桌上锤了一拳头,声音之中带了些许怒意,丝毫没有平日里的温和近人:“这老小子活得时间长了,倒是越来越自负了,是什么给他的自信和勇气,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了那尸腐之源?”
黄极停顿片刻,叹道:“这尸腐之气如此浓郁,甚至于是连我们都必须祭出护身仙印来抵御丝毫松懈不得,明显不是寻常尸腐之气啊”
“长老莫要急躁,还是先想办法驱散大殿周遭的尸腐之气,才能有机会找到那尸腐之气的源头所在,通灵罗盘已被人淬炼使用过一次,短期之内无法再次使用,如今之法,唯有驱散周遭的尸腐之气,使用神识来感知方位了。”
昆玥见黄极如此模样,也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虽然跟那秦丘大多数时候一直都在吵架互相使绊子,但是好歹两个人心中都存着昆仑山,都是为了昆仑山好,如今在这个时候,的确是很多人太容易怀疑秦丘就是那个释放出尸腐之气,使得全山笼罩在尸腐之气的包裹之中的人。
因为如此庞大的尸腐之气,必然是修为极高之人才能够释放得出的,而他释放出尸腐之气,必然是需要自己亲自在那源头处维持尸腐之气的平稳,决计不可能出现在众人面前,能够在这种时候顺利在山里散布尸腐之气的人,也必然是早就在昆仑山中,绝对不会是外来者,秦丘在这种时候寻不到踪迹,必然是最有嫌疑的人了,毕竟是不论是哪一条可能是嫌疑人的路子,他无一例外全占了。
“没有办法,事到如今我想不到有什么法子可以破除或者是清除此处的尸腐之气。”
黄极仔细思虑许久,还是长长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其实黄极的修为如若是真要论起来,可能还不如昆玥高,也自然是不如秦丘和江调修为高深,但是这个人高明之处并非在修为上展现出来,通俗意义上来讲其实就是这个人根本不用靠修为,他脑子很灵活,是个十足的智者,就是有些老不正经,而且多把自己的点子用于经商,当年他只不过是一介散仙,被昆仑山中一高人看重,想要请来昆仑做长老,还费了好大的劲。
后来黄极到了昆仑,可以说是待遇极高,一开始就掌管着整个浮雪山的财物外交和管理,而且这黄极也算是昆仑的老人了,虽然只掌管着财物经济的问题,但是毕竟随着昆仑经历许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基本上黄极在处理许多事情上要比昆玥和江调要有经验得多,同时也老到得多。
秦丘跟黄极一样,都是昆仑山里的老人,当初昆玥和江调都还年轻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已然是这昆仑山中资历颇深的长老了,一个掌管着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宜,还有对外的交际,一个则是掌管整个昆仑山的财物流通,算得上是给昆玥和江调两个人省了许多力气,而对于整个昆仑山的人来说,其实昆玥和江调虽然是如今的掌门和副掌门,但是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多数还是暗自下意识以秦丘和黄极为主心骨,信任的还是昆仑山中的老人。
但是同时这种信任又非常的廉价,经不得大风大浪的考验,毕竟有一句老话说得非常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上大多数的人其实都很自私,在生死关头或者遇到大麻烦的时候,总会以自己的安危和利益为先,不论是之前吹嘘得多深的信任也好,依赖也罢,全都会化为泡影,就像是在这种时候,虽然大家都忙于应付那尸腐之气,暂时没有时间和闲心去思考这幕后之人是谁,而这个人是秦丘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但是基本上从这个时候起,秦丘就是这个释放出尸腐之气想要害死整个昆仑山中人的概念,就已然是深深烙印在许多人的脑海中了。
听得黄极的叹息声,昆玥也一时间有些为难,在这种大事上,他其实还是多遵循黄极的意见,而且如今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会去询问黄极,毕竟尸腐之气这种东西,他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自然觉得棘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而此时坐在一旁沉默许久未曾出声的江调蓦的开口低低说道:“我们没有法子应对这尸腐之气,但是有一个人可以。”
听到江调的话,昆玥和黄极是立时扭过头去看他,是异口同声得问道:“谁?”
“大抵是已经到了殿外了。”
江调低低应了一句,便是抬眼看向大殿门口,原本被尸腐之气所笼罩而显得有些雾蒙蒙的大殿门口蓦然间似乎变得清明许多,三人看去之时那门口似乎是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一人紫衫,一人红衣,还有一个人似乎被人背在背上,是三个人透过那片尸腐之气走进了大殿。
“是小花和词儿!”
最先认出来那走进来的几个人的,是昆玥,对于花以跟竹词的身形他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见此,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们几个可以破开尸腐之气,而是他们两个小鬼头从尸腐之气中穿过来有没有受伤。
昆玥快步走过去,仔细打量了花以和竹词二人片刻,忧心忡忡得道:“你们两个怎么冒然闯入尸腐之气中,知不知道这种东西要是不小心沾上了就很难清除掉。”
花以笑眯眯得道:“师父放心,既然我敢带着师妹进来,就自然是有着不被侵蚀的把握,你看我们这不是没事?”
他还想要继续再说,却被昆玥一拳头敲了下脑壳“你还敢说?你就算了,要是词儿出了什么事,我看你这身上是又想多几个窟窿眼出出气了。”
花以剩下的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就是被昆玥这状似“生气”的话给堵了回去,他张了张嘴,半晌没说话,后而翻了个白眼“师父,你可以给师妹一个说话的机会,保准她还是活蹦乱跳的。”
竹词见此不觉是想笑,但是觉得就这么笑出来太过于不给花以面子,就使劲憋笑,却被花以看到,只不过昆玥在身旁,他倒是也不敢如往常一般抬手随意瞧她脑壳,连瞪都没敢瞪。
“师父莫怪师兄,我们原本是感应到这山上的尸腐之气,不敢冒然上山,却在山脚发现玖灵,她说山上有难,恰巧我外出历练之时,机缘巧合得到别人赠与的一颗寒冰瘴气的冰种,正好可以抵御这尸腐之气,就一起上山来看看,是害怕你们出什么事。”
竹词连忙是出声阻止,朝着昆玥解释道。
但此言一出,不止惊到了昆玥,连同坐在不远处的黄极和江调也是面色微变,只不过前者是真的面色大变,而后者面色变化太过细微,不了解他的人根本是看不出变化。
“你体内有能够抵御寒冰瘴气的冰种?”
黄极率先起身是快步走过来看着竹词,很是不可置信得说道。
“那可是月宫之中独有的寒冰瘴气,此功法绝不外传,怎么的如今会赠与给你?”
花以开口解释道“黄长老莫要见怪,其实是那玄碧琴之效,而且这修炼出冰种之人也并非是月宫中人,而是与月宫有缘之人,所以赠与词儿寒冰瘴气的冰种,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也跟月宫无甚大的关系。”
他见到黄极的面色就晓得他应该是想到这寒冰瘴气的功法绝不外传,是怀疑竹词是从月宫传人那里偷学而来,害怕遭到月宫的报复,是赶紧解释清楚这冰种乃是旁人赠与,与月宫无甚关联,而且还扯上了玄碧琴的名字,是为了让黄极安心一些。
“那既是如此,就好说了……诶?这个不是……”
黄极抬眼看到被花以背在背上的那个女子,面容瞧起来有些熟悉,是叫不上名字,不由得是开口问道。
花以低低道“这是赵祎长老的弟子玖灵,来自星辰殿的那个,我们在山脚发现她,伤势很重,上山的途中又是晕了过去。”
“如此……”
黄极点点头,还未说完话,竹词又是郑重道“玖灵意识清醒之际曾与我们说过,昆仑有难,赵祎修了邪术,这样的话……”
“什么?!”
“什么?!”
此言一出,昆玥跟黄极是不由自主同时惊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