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昆玥等人被拦在屋外无法进入屋内的时候,昆仑山实际上并未被那竹词渡劫境所引来的雷劫所影响到,但身处北方灵州境内,与南幽昆仑所遥遥相对的浮雪山中,却是与昆仑完全相反的一种状态。
在故绪回山之后,并未见到所谓狐言,而紧急将之召回来的重羽似乎也忘记自己之前给故绪传讯将之找回时究竟是有多么急切,只是说浮雪山中有事必须要故绪回来,不然他一个人在外可能会有危险。
虽然说是为了故绪的安危着想,但是毕竟之前在洛州的时候故绪曾见过那狐言,而且当初分别之际,狐言曾说自己是要回浮雪山,而且也说明了是重羽唤他回去浮雪,而并非是他自己强行要回去,至于故绪对其中缘由并不是很清楚,毕竟在他的映像中,狐言很早就被逐出山门,当初是惹得重羽不高兴,而且在那之前其实重羽并未向外界透露出自己在收故绪之前也曾收过一个狐言。
所以如今世人大多不知道狐言的存在。
原本故绪对于狐言,只有年幼之时的那种尊重和一点点的依赖,如今想来这些感情已经散去不少,但却并未多出其他的什么感情,只不过是在回山之前曾接收到过一个来自于竹词的讯息,是通过之前竹词所送给她的那个小纸人来传讯的,不过传讯的时候似乎连她自己都不是很确信,只是含糊说道在回了浮雪之后,要事事小心,浮雪山中存在想要对他不利的人。
而这个不利的人到底是谁,可能竹词自己丢清楚,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就先跟故绪提了一下,而故绪原本只是做出警惕,但并未对任何人产生怀疑,直到回到浮雪山,在感觉到重羽的不对劲之后,他才开始觉得有些怪异。
在故绪跟重羽讲述玄碧琴已然摔毁的消息之后,重羽并没有表现出很失望的样子,只是问了一下玄碧琴为何会断裂,除此之外再没有询问更多了。
而原本应该出现在浮雪山的狐言,故绪并未见到他的身影,但是重羽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起码他知道狐言已经回来浮雪山或者说是准备回来,但是他明明在召故绪回归之际还曾提到过狐言,在故绪回归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只是要故绪好好养伤,先将自己已然觉醒的血脉稳定下来。
也正是在这里,让原本就感觉到怪异的故绪心中生出了更多的怀疑,因为故绪的血脉觉醒一事,自他回来浮雪山,从来都没有和重羽提到过,而重羽却知道这件事情,还知道他就是九尾天狐的血脉,但是在此之前,重羽从未和故绪提到过他的身世和血脉问题。
似乎在回山之后,很多事情都变得有些怪异,也很匪夷所思,或许换成是以前的故绪,并不会怀疑到重羽的头上,但是通过此次离山,甚至于自己在那地心世界之中所经历的一切事情,还有自己的血脉觉醒,已经沉睡的狐骨笛阿音,许多事情故绪都还不曾晓得,但是重羽似乎却在他本应该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什么都知道了。
那么既然故绪连重羽都开始怀疑,剩下的那个行迹最为可疑,而嫌疑也算得上是最大的狐言,自然也会被故绪列为重点注意对象。
当年狐言为何会被重羽逐出山门而半点解释都没有,为何会在多年之后莫名与他相遇,又莫名其妙回到浮雪山,明明之前的重羽还十分厌恶狐言,连提都不能提到,却在如今似乎对于狐言的戾气没有那么严重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本该是故绪最为信任最亲近的人,如今在一瞬之间,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浓雾,使得故绪无法看清楚,也无法感应。
甚至于连狐言为何跟他在血脉觉醒之面容一模一样,故绪都不知道缘由,如此就不难想到当初在洛州再遇时,狐言出现,竹词显然是有那么一瞬间将之当成了几年前在昆仑山后山竹林与她相遇的他。
如果狐言这么多年来仍旧在一直关注着浮雪山的动态,那么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当年他们去昆仑山,而且在昆仑后山故绪曾经迷过路,遇到了竹词,原本故绪没有想这么多,但是如今看来狐言必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而当初在看到竹词的时候,狐言并未解释过自己跟故绪的面容会有些相像,也没有对于竹词的反应产生疑惑。
说是想要故意让竹词误解都不为过,但是当初的故绪并未想这么多,后来竹词提醒的时候,他立时想到的人竟是狐言,或许是在血脉觉醒之后有些事情故绪都有了一些感应,毕竟狐言并未来过浮雪山,也并不了解浮雪山中的任何人,甚至于根本都没有见过浮雪山中的人,她唯一见过的,就只有狐言,那么既然竹词怀疑,除了狐言之外她还能怀疑谁?
所以在回到浮雪山之后,养伤之际故绪心中也是多出了不少杂乱思绪。
只不过好像似乎留给他思索的时间并不算是很多,仅仅过了一个月,正在故绪冥想疗伤的时候,就是感受到一股有些熟悉但是这股熟悉感有些久远的灵力漩涡。
这股灵力漩涡的波动像是天雷滚滚,而世上会出现天雷的时候,除了天罚,就是渡劫,显然故绪自认没有犯过什么有违天道的事情,决计不可能是天罚降世,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可能是天雷劫之中的天雷了。
不过对于这股雷劫的灵力波动和气息,故绪并不算是很陌生,在前一段时间他也曾经历过这么一场雷劫,这是在渡劫境之中,所会降临的雷劫气息,只是如今的故绪早已不是渡劫境修为,甚至于他已然是飞升成仙,是早就在浮雪山中度过渡劫境了的。
可是天空中几乎是瞬间就阴云密布,劫雷滚滚,是与当年渡劫天雷劫之时一模一样的景象,当然这种程度得劫雷灵力极为强大,重羽身为浮雪山掌门根本不可能注意不到。
但是在重羽来到故绪休息养伤的地方的时候,天空那些迅速凝结而成,且在天空之中盘旋已久的劫雷是在顷刻之间全部朝着故绪身处的那个房间砸了下去,甚至于重羽都没有办法做出反应。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小绪这边会突然出现雷劫?他不是早就度过渡劫境度过天雷劫和心雷劫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几乎就是瞬间,重羽身旁猛然有一道金光闪烁,随后半空中就是出现一个黑衣人,而这个黑衣人相貌极为奇特,拥有一对金色竖瞳,还有着一头白发,五官精致是跟故绪有着九成的相似度。
狐言乍然出现在空中,似是很是不可置信得看着故绪所处得那个屋子,又是抬眼看了看天上的阴云和劫雷闪电,面色大变,转而御风落地,在脚尖与地面接触到的时候,有淡淡浅蓝色火焰散出,不过也很快消散。
听得狐言的质问,重羽面上的神色是多出了几丝愤怒,他几乎是在狐言落地后的一瞬间就是冲了过去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已然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大小:“你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究竟又做了什么事情,你不是说直到他达到那个境界之前,都不会伤害他分毫?”
这突然出现的雷劫一定跟狐言有关系,这次狐言回来的目的,虽然重羽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是却也是清楚一点,知道他的归来是跟故绪血脉的觉醒有些关系。
重羽并不是不想阻止,只是如今的狐言不知为何竟是变得强大如斯,就算是重羽都拿他没有办法,传言道影狐的实力来源于他当初所吸附的目标,狐言当初所吸附得目标究竟是千万年前得九尾天狐离樱,还是如今的故绪,他不是很清楚,但是如今看来狐言的修为如此强大,那么他当初所依附之人是离樱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些。
而且对于重羽来说,没有阻止或者说是干预狐言的行为,还有另外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对于月见的下落和消息,狐言说他可以提供与月见有关的消息,如今玄碧琴被毁,重羽只有将希望放在狐言的身上。
不说他能不能伤害狐言,就算重羽可以做到如此,他也决计不会出手伤害狐言,相反的,还要把他保护得很好,不然的话这个世界上怕是就再也没有人或者说是事物能够让他得到有关月见的消息和踪迹了。
但是同时重羽对于故绪的重视程度也已然很强烈,他可以忍耐狐言留在浮雪山,也是因为狐言承诺过在故绪的修为和境界达到他的标准之前绝对不会伤害到故绪一点寒毛。
可如今这莫名出现的雷劫似乎与之前狐言说的事情有些相反。
如今的故绪身上的伤还没有养好不说,他那刚刚觉醒的血脉之力还尚且不是很稳固,可以说故绪如今身体内的修为也好灵力气息也好,都是一团混乱,又如何去对抗这突然出现的天雷劫。
就算是这天雷劫是渡劫境所该承受的雷劫强度,故绪已经是仙骨修成得仙者,但是即便是对于普通的仙人来说,再历一次天雷劫也决计不会是很轻松的存在,更何况他们还不知道这天雷劫来临的同时,会不会伴随着心雷劫。
毕竟心雷劫才是渡劫境的雷劫更为难渡的一关。
狐言看着重羽,此时却没有了自己在刚刚回山见到重羽时候的那种镇定,那个时候毕竟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和挖苦威胁重羽,如今他的心全部被系在那屋子里的故绪的安危之上,哪里还有时间去跟重羽顶嘴。
“我说了我不会对他动手那我就不会对他动手,你如果真的不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更不会辩解,而且我说老哥,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你朝着我吼几下就可以解决吗?”
狐言偏头看着重羽,稍稍往后退了几步,皱着眉头说了几句话,随后便是转头看向那个屋子,犹豫片刻,本是打算强行冲进去,却是就在此时天空中乍然降下一道天雷,似乎是有意阻拦一般,劈在狐言面前的一块草地上,烧焦了一片花草,露出草皮以下的泥土。
“这道天雷之中所蕴含的灵力不似寻常渡劫的天雷中所会蕴含的灵力,要更加强大难缠一些,只是如今连这道天雷究竟来自于何处都尚且不是很清除,又要如何帮助小绪度过这一劫”
狐言被那道天雷拦住,站在原地看着屋子里,却是丝毫感受不到屋里人的气息和灵力波动,天上的那些劫雷和雷云,甚至于是闪电,都被浓浓灵力气息所笼罩,似乎也是这么一股灵力气息将屋子里边的人跟外边得人全部隔绝开来。
所以如今故绪究竟是生是死都无法知晓。
要是故绪出了事,现在可不会让狐言感觉到丝毫的开心,他等了千万年的时间,又辛苦布下那么多的局,如果如今故绪就因为这样一件不知缘由的事情而莫名其妙死了,他哭都没有地方哭去,甚至于更严重点,狐言就会当场消失,毕竟现在说起来,虽然还没有完成,但是他本质上仍旧是
见得狐言面色不似作假,重羽也是稍稍冷静了些,他瞅了瞅天上的那些劫雷和雷云,沉默半晌,后而长叹一声,摇摇头道:“没办法,只能等待雷劫消失,当年绪儿的天雷劫足足劈了三个时辰,而且天雷得强度在当时已然算得上是强大,如今这些劫雷似乎要比那个时候的更加猛烈一些,而且也不知道究竟会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