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刚松了一口气,继续着手里的工作,从路口又上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手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叉腰站在杜家门前大肆咆哮:
“杜雁来,你这个小狐狸精给我滚出来……”
卓樾连忙过去阻止老妇:“杨大娘,您有什么事跟我讲,不要吵闹——”
“你小子,还有脸回来?你与这个小狐狸精狼狈为奸,陷害我儿入狱,我还正要找你了……塘下村半个村都姓杨,你得罪我家,没你好果子吃!”杨大娘眦目地冲卓越怒吼。
杜雁来再次走出来门口,冷眼看着这个疾言遽色的老妇,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样的悍妇为母,你儿杨金财入狱也是迟早的事。”
“好你个小狐狸精,收了我家一万块钱还不撤诉……”杨大娘跳脚骂道。
“我不仅不会撤诉,我还会出庭要求法院重判,至于这一万块钱本来就是我的,他还欠我家九万块钱,我还未算利息呢……”
“休想!你害我儿入狱,还想要钱?”
“那我就另案起诉至法院强制执行,杨金财还会罪加一等……”杜雁来说。
杨大娘见吓不住这个孤弱的女子,便一屁股坐在杜家门口,声泪俱下:“快来人帮帮我啊,小狐狸精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老少无依……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啊……”
杨梓翔木讷地站在一旁看着奶奶撒泼,毫无反应。
卓长斌连忙从杆顶爬下来,走到杨大娘身边劝慰道:“大姨,别闹了,这怪不得人家杜雁来。”
杨大娘看到自己的外甥卓长斌,嚎哭得更加伤心:“长斌,你这个没出息的,怎么也被这个小狐狸精勾了魂了?都上杆当旗飘了……”
“我……”
卓长斌只得招呼杨梓翔,说:“梓翔,快来,扶你奶奶回家去——”
杨梓翔才走过来搀扶着这个哭天抹泪的白发老太走远了。
卓樾进去厨房,杜雁来依然若无其事地煮着锅里的鱼肉。
“杜雁来,不必在意……”卓樾安慰道。
“比流言蜚语更可怕的是自己那颗在意世人目光的心,我不在乎,所以任何人的诋毁于我毫无意义。”
杜雁来又抬起头来,看着卓樾说:“卓书记,你想要在这个村呆下去,就要同我一样!”
“我是回来改变塘下村的,不是空座局外人!”卓樾说。
“沉疴痼疾哪是你一个初出茅庐的热血青年能涤瑕荡秽的?”杜雁来说。
“但我愿意尝试推石上山的挑战。”
“西西弗斯的信仰不过是对超世俗的固执!”
“人生万事须自为,跬步江山即寥廓!”
“你太理想化了!”
“努力过了才叫梦想,放弃了那只是妄想!杜雁来,我希望我们村以后处处人间烟火好光景,而不是十面埋伏相对新亭!”
卓长斌进来厨房看见他们争论不休,顿时搔首踟蹰地愣了许久,说:“你们……唇枪舌战的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没什么,网线装好了吗?”卓樾问。
“没有,我是来说,杜雁来,你能不能先把灶火熄灭了,我在杆顶上被烟囱的烟火熏的都睁不开眼睛!”卓长斌委屈地说。
杜雁来和卓樾看着卓长斌眼睛揉得通红,不禁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