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旁桌椅暖。
书房中的七个弟子里,好几个都在这暖暖的书房中神色恍惚,眼睛开合,一副困顿的模样。
而其中程度最深的一人,已然垂头不起,鼾声不断。
此前那有节奏的呼声,正是从其口中传出。
此时此刻,在杨老爷子已经看向众弟子之际,哪怕其身旁的弟子偷偷推他,试图叫醒,但睡得颇熟的此子却仍然未醒,酣声连绵。
躺靠太师椅的杨老爷子,眉头一皱,神色明显一冷,将手上的茶壶冲着那边便是着力一甩。
一道水线从壶嘴而出,被甩出的茶水,恍若一道水箭般正砸在睡觉那人脸上!
“啪!”
“哎哟!”
水打脸皮,便见脸皮红肿破皮,水花四溅。
若是这水箭不是打在脸上,而是打在薄木板上,只怕当场就能将其穿透。
这般威力,绝对有真气蕴含其中。
原本歪头睡着的那弟子,在这般冲击下当即痛醒,赶紧手掌用力搓脸以缓解疼痛。
不过,在看到自己还在书房里,前方的杨老爷子死死盯着他的时候,这弟子又赶紧手忙脚乱地将手放下。
紧张地绷着脸尽量坐直之下,脸上红肿的印子万分醒目。
而周遭其他弟子早已正襟危坐,哪怕再困也用力睁着眼睛,并且一个个全都纹丝不动。
惊奇看着那弟子脸上红肿处的李柱,也识得氛围,老老实实坐在原地,同样不动弹不出声。
“......”
寂静无声。
“呵。”
杨老爷子嗤之以鼻地一笑,喝上一口手中茶壶的茶水,眼睛再次看向了弟子们头顶的房梁,然而整个人的气势却与此前讲学时锐利了好多:
“想老夫告老还乡之前,无论在江城蜀城,还是文昌潮杭,但凡有富贵人家欲找老夫传授内功,必先宴请数日,而后以纹银数百两以聘,毕恭毕敬,节礼华贵。”
“而老爷我悉心传授的弟子,其中身份高贵有之,天资聪颖有之,哪怕鲁钝的,也必然用心尽力,生怕家里大代价为其求学内功,却落得个一事无成!”
“若不是老爷我年岁大了,不想死外边,就凭你们那家境,凭那每人一百两银子,也配当我的弟子,跟我学内功?”
听到这番话的李柱,脸上当即写满了震撼。
哇!
教一个弟子,收几百两银子,甚至会来之后低价收徒,也要足足一百两银子才收一个弟子?
杨老爷子太厉害了吧!
要知道,一个李柱,正常价也只要十来两银子就能买下。
之前因为重病不治,更是从六两起售,到最后折价成二两银子。
而哪怕是当初他爹妈死了,亲戚把他卖掉的时候,貌似也就卖了八两银子。
这是什么概念?
等于杨老爷子收一个弟子得到的钱,最少最少都能买上七八个李柱,多的话能买几百个。
而靠卖掉李柱赚钱,想赚到这随便收一个弟子的银两,都得卖上十多个李柱才行。
怪不得杨老爷子这么潇洒,确实就该老爷子潇洒啊!
李柱心中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