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一位娇小的中年女人迎了出来。
“先生,您回来了。”开口还是南方口音,顿时让这个男人连同这座院落,都变得更加神秘。
“我沏壶茶,咱喝点?”
“家里有事。”贺战南还是之前的话。
“哦哦对,等我一下。”
男人转身进屋,不一会拿了一个牛皮纸信封出来,厚厚的,不用问肯定是钱。
“五百,数数。”
“说好了四百七。”
“不的,就五百,涛哥我做事的原则,别人对我讲究,我就加倍讲究!老山参的事帮哥想着,其它那些山货我也都要,有多少要多少,有货先想着哥。”
这个院落又是水系又是茶桌,布置的很有文化味,但男人一开口又满是江湖气。
这种不协调的搭配,搞得春晓十分好奇,真想知道他是干啥的。
贺战南就不好奇。
谈买卖就是谈买卖,买卖之外的所有事情,他都不关心。
五百块收下。
“多的钱,折在下次的货里。”
男人一愣,随即笑笑,说好。
“我开车送你们!”
“不用,跟我媳妇溜达溜达。”
贺战南揣好钱,招呼春晓出了院子。
他们刚走,就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同样娇小、但很俊俏的女孩。
“耀祖没骗我,这位四哥确实挺带劲的,不过我觉着她媳妇更带劲!”
“你说啥?”男人困惑地看着她。
“长得好看,我就喜欢漂亮姑娘!”
“你就是漂亮姑娘,还喜欢别人漂亮!”
女孩噘噘嘴,“说你也不懂,快把东西给我爷送过去!”
——
时间还早。
春晓跟着老公出来,正是中午,大日头明晃晃的。
“好热,想吃雪糕。”
春晓拿手扇着,随口说。
不远处有个小卖铺,门口摆着一个箱子,上面蒙着厚厚的大被。
贺战南拉她过去。
“有雪糕么?”
老大爷扇着大蒲扇,斜他一眼,“冰棍儿,三分钱一根。”
这物价很难让人不爱。
春晓一马当先,“四哥我请你。”
她掏出一毛钱,买了两根冰棍,还倒找他四分。
那感觉咋说呢,就挺魔幻的。
俩人一边吃着冰棍,一边捡树荫往回溜达。这里虽然是小县城,但大部分还都是平房,偶尔几栋筒子楼,也只有四五层那样。
商品房经济还没开始呢!
一路溜溜达达,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到他们寄存自行车的地方。
今天赚了大钱,不能空手回去,俩人买了不少好吃的,然后就骑车往回赶。
路忒远,回去也花了两个多小时,春晓的腿都要蹬瓢了。
自家院子里,一个叔伯家的婶子在找她婆婆唠嗑。
正唠到外面的风言风语,春晓回来了。
“婶来啦。”她打过招呼,拿出给婆婆买的大麻花,“我妈就爱吃这个,婶也尝尝!”
“你看老四媳妇孝顺的,也难怪你更稀罕!”这位婶子夸到。
徐桂枝笑笑,没接话。
这句看似捧她的话,听着倒也没毛病,就是让人觉着不得劲呢。
春晓进了屋才回过味,啥叫“更稀罕”?
这个更字,是跟谁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