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爷站在船头,听到癞痢刘癫狂的笑声,亦忍不住满面激动充血,“第三条了?鱼窝?癞痢刘他娘的以后就是我的命根子!他娘的!他娘的!老子要狠狠疼爱他!”
鱼被舢板逐,舢板被乌蓬逐,乌蓬被乌蓬逐,穿行在芦苇荡中。
癞痢刘操着舢板,追逐着翠骨鲮,很快出了芦苇荡,不久,即望见一座石岛。
石岛不大,西高东低,西面是光滑陡峭的礁石、终日背光,有渔民侥幸在那游玩过、说三伏天都冷飕飕的,为何说有幸?便是石岛东面是片滩涂,好些条扁嘴、利齿、厚鳞、四脚、长尾的爬行猛兽,正趴在那慵懒晒着日光。
癞痢刘一愣,“猪婆龙滩?”
大泽上的渔民,自不会不认识那是猪婆龙。
附近水浅,行不得大船,兴安埠曾有渔民组织过至此捕猪婆龙,不过那些猛兽聪明得紧,反而杀了不少渔民,自那以后许久,都鲜少有人至这边打渔。
癞痢刘望着那翠骨鲮,游到石岛西面背光礁石处,迟疑着要不要划船过去。
“癞痢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过去看!”忽然有一道狠厉的声音传来。
癞痢刘不可思议回头,一艘乌篷船正从远处的芦苇荡中划出,豹爷站在船头,朝他高声喊话。
“豹…爷!”癞痢刘错愕道。
旋即他反应过来,拼了命划船想要逃开。
但豹爷的乌篷船,左右各有小弟卖力摇桨,没一会儿已是追上了他。
癞痢刘哭着乞求道:“豹爷,我上有九十老母、下有六岁小儿,看在我发现这翠骨鲮线索的份上,饶了我吧!”
豹爷不耐烦冷笑道:“饶了你,让我弟兄去那猪婆龙滩、探翠骨鲮鱼窝的踪迹吗?少废话,要么自己过去,要么老子把你扔过去!”
“豹爷……”
“砰!”
两船相靠,豹爷一记拳头,直将癞痢刘打得眼冒金星、险些落入水中。
“要老子将你扔过去是吧?”
“我去,我去!”
癞痢刘急急忙忙划着舢板,朝石岛西面背光礁石而去。
忽然,一条近丈长的尾巴,从水面冒出,打在癞痢刘的舢板上,只听一声尖叫,船翻人落水。
乌篷船上,小弟目瞪口呆着惊叫道:“好大条的猪婆龙!成…成精了吧?”
豹爷见那掀翻癞痢刘船的猪婆龙,朝他们游了过来,眼皮一跳,目眦欲裂怒喷小弟:“成你娘!赶紧划船!快!”
可行不多时,在尖叫声中,乌蓬船被水中巨物撞到侧翻在湖面上,豹爷双臂摆如轮,在水中划出波浪,欲要逃离。
……
远处的芦苇荡后,躲藏着的乌篷船上,钱叔从石岛上收回目光,朝麻子脸果断挥手:“先回去,遣些渔民来将这地探明白。”
“是。”
乌篷船调转方向,却——
“嘎吱!”
船底传来异响。
船上人面色一变,船却已经开始倾斜侧翻。
钱叔瞳孔一缩,当机立断从船上跳下,奋力朝不远处的芦苇荡游去。
但,他脚腕一紧,似是被什么生物状的绳索缠上了,他右脚猛然发力、在水中“啪”的一声发出炸响,狠狠踹在那缠着左脚腕的‘绳索’上,那绳索颤了颤,却没松开,拽着他直奔深水。
不一会儿,湖面轻风吹拂,水波涟涟,芦苇荡摇晃作响,到处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