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冬很快,先生说他可以更快,但是这次再快也没用,他的境界还是太低,同样是九层楼,一个在山顶,一个却刚刚爬到半山腰。
周正的水幕挡住了来自各个方向的大风,虽说是伤不到自己,但拖得自己无法动弹。
他现在非常着急,石碑并不会等待自己,随时它都有可能重新遁入这小镇下边儿,那个时候便很难再将其牵引出来了。
想到这,周正右脚抬起,重重落下,一阵水浪拔起瞬间向四周荡去。浪过不留人,这下便只有大浪,没有大风。
孙冬瞬间出现在周正身后,一刀刺出,锋利至极,空气被刺破的声音十分刺耳。
这一刀不过转瞬间便刺穿周正的身体,刺中的那一刹,孙冬便知道这一刀落空了,他感觉到自天上一道极具压迫感的气势传来,没有抬头。
他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宋高升背后,提起他再次消失在原地。
周正脚下是一片大浪,向着地面奔腾而去。
一脚踩下,地面瞬间破裂,一道波纹自他脚下向四周瞬间散开,波纹所到之处,湮灭一切。
不过这阵波纹散开不过十米便瞬间消散。
外边的小镇依旧安静,唯独这处,轰击声如雷,如山岳崩塌。
孙冬扛着这股冲击,这一刻他总算还是明白了,自己与师兄的差距有多大了,最高九层楼,终究是最高的,在九层楼,没人比他高,就算他现在实力最多一半,依旧是最高的九层楼。
孙冬抵御着这道大浪,每有一丝水流流经他的身体便带出一道血痕,不一会儿他全身都是血痕,血流便全身。
双手撑在刀上,不断地颤抖,手上的血管爆裂开来,鲜血喷涌,刀身不停的颤抖,发出阵阵嗡鸣,仿佛是难以承受着大浪的哭泣。
大浪终于停了下来,周正站在空地的正中央。还是那般微微的勾着身子,他沉沉的说道:“你会死的”
孙冬半跪在地上,脸上的血从他的鼻尖流出来,双手撑在刀上。他的刀没有砍中一下,却布满了血迹,是从他手腕流出来的血。
孙冬头上的那顶斗笠却还是那般模样,没有一点变化,不要谁是损伤,哪怕是歪都不曾歪过。
斗笠是十多年前先生给他的,说是怕他一个人在外闯荡江湖晒黑了,当时他十分不解,
晒黑?先生在想什么,堂堂八层楼的修士会被晒黑?
先生只是打着哈哈,叫他一直戴着便是。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带着,因为戴着不方便躺着,他便学会了坐着,站着睡觉。
对于修行的人来说,那大概不叫睡觉吧,佛门里有入定,道门里有打坐,儒门里则是那位大圣人将这叫做梦周公。
孙冬抬起头来,尽管满脸血污,依旧表情不变,如平常那般严肃庄重。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对着周正说道:“无关生死,先生说过,有些事情不能决定,可以先问人,再问心,最后问大道,大同这修行一般。
这一次,我不知道问谁,便问了心,我的心里做了决定,便是不许你做这荒唐事,我问大道,我的大道一向是一往直前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了,生死各论,唯有一战。周正听到他的话语,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要对着师弟下死手。
周正站直了身子,矮小的身躯瞬间变得高大起来,九层楼那么高,伸手便要摸到十层楼了。
他手一招,黑色小刀飞到他身边,刀尖朝着孙冬。
周正在刀柄轻轻一点,极其轻巧的说了一个字:“去。”
黑色小刀便对着孙冬缓缓飞去。在孙冬的眼里,那不是一把小刀,而是千军万马,尸山骨海,气势如雷,阴气沉沉。
他心里充满了悲伤,不是这千军万马,而是对周正,同时为先生不值。
他从未想过先生取名为周正的他会这般不正,也从未想过先生的学生会为了自身利益去做这般遭万人唾骂的事情。
孙冬瞬间反应过来,大吼道:“宋高升!”
刹那间,这片被包裹的空间里紫光大作,照亮一切,一条紫色星河横在两人之间,神秘悠远,无尽的博大,囊括山河,日月,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