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久和慕澜逸登上张岳架来的马车一路向丰镇飞奔而去。马车很是简陋,殷久也不嫌弃,毕竟若是轻功赶路也是挺费力的一件事,有省力的方法当然是最好了,慢就慢些吧,反正赵芽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你要张岳的命有何用处?”慕澜逸压低了声音问殷久,在他看来殷久此番行事颇有些恶毒,如此索要别人的性命当作报酬,有伤天理。虽然他的手上也染满了鲜血,可是他自认为杀的人都是有取死之道的人。
“我不都说了,宫中差个药人。”
殷久探究地看着慕澜逸,玩味的一笑,她看出了慕澜逸的不赞同。世人的性命、道义又与她何干?在她绝境之时得到的多是冷眼旁观,甚者落井下石,有怎能求她对这样的世人有丝毫怜悯?
“再说,其一,我不是纯粹的医者。其二,这报酬的索要方式是暮骨宫传承下来的规矩。其三,这以命相偿的方式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你说,我有何错处?”
说着,殷久俯身贴近了慕澜逸,玉指戳着慕澜逸的俊脸。手指上传来温软柔滑的触感让殷久十分喜欢,没想到这男人的脸也可以比女人的脸更加柔嫩。
慕澜逸有些不自在的偏开了头,惹得殷久轻笑一声。
“你别忘了你的报酬还没有付完呢。”慕澜逸伤重倒在暮骨山上的时候,殷久给他治好了身上中的毒,按照规矩理应是要付报酬的。
而慕澜逸留在暮骨山上的原因之一也是付这所谓的报酬。
车中的气氛有些诡异,慕澜逸心中对殷久的处事略有微辞,如此好的医术治病救人所图钱财也就算了,毕竟医者也是人,也需要在世间行走,黄白之物也是必不可少的。
可是殷久却凭借自己举世无双的医术向病家肆意提出要求,甚至取人性命,这种行为倒是略失偏颇。
“觉得我狠毒吗?”殷久的手指在慕澜逸的脸上摩挲,脸上传来的触感让慕澜逸感觉耳根发热,竟有些许不安。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想要回报就得付出,哪怕是命!”
“想要我的命的人也不少,想要就得有能力来取。”
殷久娇笑,她不狠毒一些,别人就会对她狠毒。
就像当年的那些‘伙伴’。
慕澜逸一时语塞,其实这个世界胜者为王的生存法则他也明白,也曾取过别人的性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愿‘看到’殷久这样做。
也许是因为张岳只是一个对殷久毫无威胁的升斗小民吗?还是不愿意知晓那素白的手指沾染上无谓的鲜血?
“神医,到了。”良久,张岳才打破了平静。
马车在两人各有所思中不知不觉便到了张家。
张岳将殷久领入了卧房,张家娘子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如雪,房间里还有一个年过不惑的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