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澜逸望着殷久鸦青发丝上簪着的白玉簪子出神,那上面的每一朵紫藤,他都曾细细摩挲过,却不知为何,在离开暮骨山的时候想也没想的就将它留在了暮骨山中,没想到如今能在殷久的发上再见到它。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嗯?你说什么?”殷久仿佛听见了慕澜逸说了什么,但音量太低,她并没有听得清楚。
“殷姑娘为何要去查探蛊族的踪迹?”
不想将自己的心事袒露在眼前这个女子的眼前,慕澜逸连忙转换了话题。心却不知为何跳得愈发快了,手心粘腻似有汗出。
“慕公子岂会猜不出来?”殷久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看着澄清的茶水上模糊倒映出的女子身影,不过才花样的年华,一双眸子却荒芜得让人心悸。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震荡而起的波纹模糊了杯中的女子,似未来般模模糊糊难以看清。
五年前,出手灭了蛊族的势力正是暮骨宫,当时的宫主还是殷久的师父暮骨老人。殷久也不知道暮骨老人和蛊族中人究竟有什么样的纠纷,只是听从吩咐,跟着众人一切将蛊族重创,余孽逃进岭南山林。
随后,殷久继任了宫主一职,蛊族却不顾元气大伤,短短休养几年便再次挑衅暮骨宫,作为宫主的她,自然是责无旁贷,这次定要将蛊族斩尽杀绝才是!
纤长的手指对着透进来的日光,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似乎要将那丝丝缕缕的光亮紧紧握住,又似乎想要握住那光芒万丈的金乌。
“张家娘子一事,和蛊族有关系?”慕澜逸也不是笨人,虽然没有直接的消息查到暮骨宫和蛊族有纠纷,可丰镇张家娘子肚中那奇特的蛊婴,若是还联想不到蛊族的话,他大概早就死在了和各方势力斗智斗勇之中吧。
“嗯,虽然不清楚究竟出于何种目的,不过来招惹了我,便要付出代价。”巴掌大的小脸上显现出一种少有的冷戾,多数时候的殷久都是淡然懒散的,慕澜逸还是头一次看到殷久这般傲气的表情,也许这才是名传天下的咒医的真面目?
可她一个女子,一个小小年纪的小女子,要付出多少的努力和心血才能够握住这么大一份宝藏?
有些心疼。
有些敬服。
他,慕澜逸。
第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了这么多种的情感。
第一次,有了想将一个女子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替她挡去风雨。
还远远不够啊……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他还不够强大。
慕澜逸明白,殷久绝对不是那种依附他人的菟丝女子,而是可以展翅高飞搏击风雨的鸾鸟,要想护她,便得比她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