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喝点醒酒汤吧。”殷久醒来时看见蔽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站在床边。她抬手接过汤碗,小口小口的喝完,虽然昨日尚能保持清醒,毕竟也是喝了许多的酒,不然不会让慕澜逸都不能看出端倪。
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蛊族这些年也是没有白过。
殷久想着昨日与霜降去何府探查到的。
昨日。
惊蛰传来消息,说何欢欢在天色楼宴请阿刺木。
“听说天色楼可是南城最大的花楼,不仅有国色天香的美人,而且菜肴和美酒更是一绝,他倒是会享受。”霜降玩味的笑着,他觉得何欢欢一行人的动作有些大了,两方人马已经明显的撕破了脸皮,而且是己方在明,对方在暗。他们的举动有些大得不合常理,若是换作他来处在这个位置,干脆彻底的隐在暗处,给敌人致命一击才是正道。
“师兄这是想去见识见识了?”
“有机会吗?”
殷久笑了,天色楼,她似乎听说过这么个名字,去看看也是无妨,“好啊。”两人找了一家绣庄买了身衣服,换上。霜降挑了一身白底银边的宽袖长袍,金丝银线绣着祥云瑞兽,在拿了一把附庸风雅的纸扇,长发简单的用丝绦束起,端得一副名士风流。
身上的冷戾之气也被完美的收敛了,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风流倜傥,丰神如玉的浊世佳公子,文弱且优雅,任谁也想不到眼前的人是一个杀手组织的首脑。
殷久还是一身黑裙,乍一看十分的不起眼,仔细看去,行走之间隐隐可看见闪烁的银光,朵朵暗金色的金莲在步履之间盛开,真真是步步生莲。发鬓上簪着慕澜逸送的白玉簪,眉心点着路上从一个将军那赚来的血玉滴,顾盼间风姿绰约,谈笑时清风朗月。
至于为什么殷久去花楼不作男装打扮,在南城民风开放,天色楼主要面向男客,却也对女客开放,可以单纯的饮酒赏月吃食,也有一批专门培养的小馆儿可供女客们消遣,更甚者,前来天色楼的男客女客,只要相互之间有意,便可在天色楼中春风一度,天色楼会为他们保密,出了天色楼,彼此间什么联系也没有了。
“真是一座销金窟。”殷久站在天色楼门前,看着车马繁华,人群熙攘,往来皆是华衣环佩,锦绣珠钗。
楼中的消费因此高得吓人,别说普通百姓了,就是稍有点家产的小富人家来一次恐怕都是要倾家荡产,可南城的贵胄、富户还是对天色楼趋之若鹜,让人心疼的捂着荷包进来,却笑着空手离去,这就是天色楼的魅力所在。
光是入门费都要一两金子,霜降心里有点不爽,他们阁里的人风里来雨里去,行走在腥风血雨之间,游荡在生死之隔,用性命赚来的银子,而这天色楼只要等人送上门便好,真是让人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