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殷久目光中的冷意,慕澜逸缓缓摇摇头,他只是有些震惊,毕竟是首次亲眼看到茹毛饮血的女子,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荡,而且他也没有做出过生食血肉之事。
犹豫着抓起一条黑蛇,学着殷久的方法,将七寸划开,缓缓递到嘴边,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鲜血,他还是有些下不了口。
殷久没有说话,方法已经给了出来,慕澜逸愿意采取还是接受不了,都与她没有关系,如果能撑下去的话就硬撑着吧,不过以她的经验看来一时半会霜降是找不到这里来的,实在吃不下去也没关系,大不了进来时两个人,出去只留她一人罢了。
转过身去,不再看内心正在天人交战的慕澜逸。
慕澜逸抬眼,就看见了殷久转身微微荡起的黑色裙摆,宛若一朵盛开的黑莲,盛开,然后暂时收敛,等待再一次更美的盛开。
在这特殊的时刻,一个女子都能够当机立断,没有哪个人愿意生食血肉,尤其还是死了有一些时候的尸体,但是为了活下去,他们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闭上眼,薄薄的唇瓣就贴上了冰凉的蛇身,也说不清到底是谁更加冰冷。即使是带着腥味的蛇血,在渴了两日的人嘴里也变成了甜美的甘泉。
有一有二就有三,慕澜逸一连将脚边落着的蛇全都吸了个遍,才缓解了喉咙的灼烧之感。
听着身后慕澜逸的动静,殷久眼中露出满意的光,虽然在途中有所犹豫,但最后慕澜逸还是走向了她所期望的终点。
人的劣根性,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拉着别人一起,这样就会有人一同来承担可能到来的后果,就算这后果可能比自己单干还要沉重,但是也会希望有人能够陪着自己,与自己一道,无论是痛苦还是折磨。
殷久只吸了一条蛇,而慕澜逸足足吸了五条蛇的血。这个认知让慕澜逸有些不敢相信,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慕澜逸将这些蛇身都扔得远远的,以求眼不见心不烦。
看出了慕澜逸的泄气,殷久好不容易善心大发了一回,与他解释了几句,慕澜逸是男子,而她是女子,自然是慕澜逸对食物的需求量比较大,而且殷久选择的是一条毒蛇,这种蛇的血液不太容易凝固,几乎还保持着刚死时候的样子,慕澜逸没有殷久百毒不侵的体质,只能饮用无毒蛇的血,凝固一些也是很正常的。
凭着蛇血他们还可以再撑两日,两日后还不来救兵,就只能生吃蛇肉了。
说来也奇怪,殷久没有斩杀的那些蛇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竟然一条也不见了,不然有选择的话殷久也是不愿意吃死蛇。
死尸的滋味,令人尝过一次绝不会再想经历第二次,从咽喉直入胃腑的死亡味道,能让人从三伏天瞬间感到全身冰冷。
慕澜逸和殷久不知道又在地下过了多久,只知道那一地的死蛇之中,再也找不出一条能够流出血液的死蛇。
忍着腹中的饥饿感,两人又将整个地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按道理来说,既然那些逃走的蛇再不见踪迹,应是有出去的缝隙,可无论两人怎么找,都寻不到。它们就像长着翅膀一样,凭空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