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软盯着少年的背影越走越远,叹了口气。
……
“她一个人回的?”
秋英院,老夫人同两房夫人一块来看望秋夫人,听吉祥禀报宋枳软同晏骜川的事情,摇了摇头。
“还都是孩子,冲动。”
曲夫人蹙眉,“阿川太不懂事了。”
甘夫人笑了下,“你也怪不得他,昨日司马珞上门提亲,他也是乱了阵脚。”
秋夫人靠着枕头,憔悴病容上尽是对小辈的担忧,“阿川是用情太深,
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他心里装的都是那丫头。”
“同他祖父一样,缺心眼的。”老夫人骂。
曲夫人看了眼面色不悦的老夫人,叹气:“娘费尽心思帮他,只希望他能争气些。”
“我瞧着宋丫头对司马珞是无意的,否则早就答应下来了。”
甘夫人嗤道:“也就那小子傻不愣登的,还以为媳妇儿要跑了。”
“下月二日是爹的生辰,到时候同那俩孩子的定婚一起大办。”
秋夫人想道:“等事情定下来了,想来三皇子的心思也该歇下来了。”
“咱们家同其余世家不同。”
老夫人垂眼,“老爷子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戎马一生,官家没答应,现在他想要阿川完成心愿,我是不会答应的,
他们想要名利,咱们不要,如今官家对世家态度不明朗,咱们也不该太过出头,好好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过日子才对。”
几房儿媳闻言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说是。
戌时过半,天色全然黑了下来,大雨过后,萱草院中花草都被浇得有些狼狈,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雨后腥气。
晏骜川一脚踢开台阶上碍事的木盆,将屋门推开,里头没有点灯,黑漆漆的,让人心头莫名生出一种孤寂,空落落的。
不知怎么,竟让他记起宋枳软及笄那夜。
亦是这样一个深夜,宋家阖家欢声笑语,他攥着为宋枳软准备的生辰礼,趴在墙头生生等到了后半夜。
那日大雪纷飞,接近寅时,宋枳软的屋子里才熄了灯。
那时候,他的心情和此刻很像,不知道小姑娘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他的心意。
却又害怕她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条孤单无人的道路上走多久,前路漆黑,希望渺茫,就像是一个死循环。
而如今……
想起昨日司马珞同女子在一起的模样,他不禁幻想未来二人成婚后举案齐眉的恩爱场面。
心头便像是被一根根针扎似的,无法呼吸。
“——”
“你怎么才回来?”
寂静昏暗的屋子一角骤然燃起一点光亮。
晏骜川一僵,循着光看了过去。
宋枳软点了灯,施施然看向他,姣好面庞被火光照得更加楚楚动人,眼眸明亮,视线落在他面上时有些怔忪。
“晏骜川,你怎么眼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