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苏府书房内。
一个看样子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静静而立,瘦削的脸庞略显疲惫,淡淡的眉毛之下,细细的皱纹分布于眼角周围,湿润的眼睛里充满无限深情与思念地望向挂在墙上的画像。
只见画像上的女子一身白衣,手挽轻纱。眸含秋水流盼,肌肤赛雪,一颦一笑间动人心魂,下述“爱妻清清”四个字。
而这中年男子正是苏挽月的父亲苏澈,明明才三十五岁的年纪,却因对亡妻玉清清的过度思念而痛苦至今,模样看上去竟比真实的年龄还要老上许多。
苏澈一脸温柔地凝视着墙上的画像,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画中女子的脸颊,喃喃低语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清儿……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等我查出真相,然后为月儿安排好将来,再去陪你可好?”
“哐当”一声,此时,书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来人一头扑在苏澈的怀里,嚎啕大哭,“呜……老爷,您今天可一定要为妾身作主啊!否则妾身就不活了,哇……”
苏澈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夫人李媚儿,从自己的怀中一把扯开,不悦道:“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还有,是谁准许你进来的?我不是说了吗?不论是谁,都不许踏入这书房半步,否则定当严惩,出去……滚回自己的屋子禁足半年,没有我的命令,哪都不许去。”
大夫人李媚儿闻言,双腿“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哭得更加撕心裂肺,“老爷,妾身实在是没有法子了,现下我们苏府上上下下都被四小姐的鬼魂给弄人心惶惶,红袖更是被四小姐的鬼魂,给害得卧病在床了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好,就连这几日妾身请来的几个为四小姐超渡的道长,都被四小姐的鬼魂给害了,老爷……我们该怎么办?妾身好怕,呜……”
这小贱人好不容易死了,本以为可以让红袖代替那小贱人入宫参秀,却没想到这选秀还没开始,红袖却被那小贱人的冤魂给缠上了,如今更是被吓得卧病在床,本想请几个道士收了那个小贱人,打散那个小贱人的魂魄,谁知道这人还没踏进那清玉阁的大门,就突然不明所以的暴毙而亡,想到此处,脸色一白,寒毛卓竖,心中更是怕的要死,生怕那苏挽月突然找上自己。
苏澈神色一闪,开口道:“即然如此,那就吩咐下去,从今日开始,谁都不许踏入那北苑的清玉阁半步,更不许将此事外传,谁若私自踏入北苑,或将此事说了出去,那就给我滚出苏府,永远别再回来……至于红袖,我会请陆太医亲自为红袖看诊的。”
大夫人一愣,止住哭声,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试探道:“那四小姐的鬼魂?”老爷难道不该请个高僧将那个小贱人的鬼魂给收了?为什么还要放任那个小贱人的鬼魂,在这苏府继续游荡吓人。
瞥了一眼墙上的画像,心中一阵忌恨,难道是因为玉清清那个贱人?可是老爷不是也不喜欢苏挽月那个克死她娘的小贱人吗?所以才将人给从小打发到北苑去了,十年间从未传见,难道老爷这是后悔了?
苏澈来到书案旁坐下,冷声道:“平日不作亏心事,半夜不惧鬼敲门,红袖自己做的孽,你这当娘的还会不清楚?月儿为何为找上红袖?而不去找别人,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老爷他……他竟然全都知道?大夫人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小心地看了一眼苏澈的脸色,开口道:“老爷莫要听府中的下人们胡说,红袖可是老爷的亲生女儿,是四小姐的亲姐姐,又怎会做出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定是有人在忌妒红袖,所以才编了些谎话,跑来跟老爷嚼舌根,老爷可千万别中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