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民间也叫丢魂儿,这种事往往发生在受到惊吓、重伤之后。
也就是说,有人在受惊之后,或者神不守舍,或者痴呆,或者昏迷,医学上将此种症状归为癲疯、癔症等等……
而华夏几千年的民间说法,究其缘由,大多是认为此人魂儿丢了的结果。
在很多普通人看来,人的魂灵好像是匹受惊的马儿,脱缰似的挣出了躯壳,而且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镇静,以致四处游荡,找不到归宿,于是就剩下了没有魂灵的“吓傻了”的肉体。
但这只是一般的情况,而幽冥故事中总是有很多不一般甚至唱反调的情节。
有的故事就说,人没了魂儿,躯壳照常活动,如南朝时刘义庆《幽明录》记石氏女的魂灵私奔到情人家,而躯壳则在家与母亲一起做家务,一如既往,并无异常。及至二者相见,魂儿便突然消失了。
所以,当满怀敬意的院长听到一脸苦笑的程叔这么说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极为复杂。
原本以为是医术精湛的同行。
结果你他么是一个行走民间的神棍!
可恶的是,这个神棍显露出来的医术,显然还超出了医院里大多数的医生。
“这个虽然改革开放了,对于一些民间的言论和传说不再卡得那么严格了,可这走魂什么的说法归根结底还是属于封建迷信吧……”
老院长摇了摇头,随后对杨禅的父亲又接着说道:“当然,你的孩子现在就我观察,已经是脱离了危险期,您这位朋友的医术也是很高明,不知道您的想法是……”
“这事一件接一件,我到现在也有点晕头转向,孩子他程叔,您这个说法有把握么?会不会对小禅造成什么危险!?”
杨父犹豫了一下,到底对孩子的担心胜过了一切,与院长对视了一眼后,又将目光转向了程叔!
“刚刚我和你在手术室门外,我就看到了孩子走魂了,否则也不会出现危险……”
程叔面对院长和杨父的目光,并没有露出一丝尴尬和犹豫,反而在略微思索了几秒钟后,神色变得愈发坚定起来,“现在孩子仍处于这种状态,若非是小杨禅天赋异禀,一口先天气凝而不散,恐怕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您的意思是,孩子现在仍然很危险?”
老院长毕竟已经是六十岁的人,社会阅历丰富的很,眼见程叔抢救的手段高明,说话时表情坚定,丝毫没有参杂其他东西,心里不觉也信了几分。
“走魂本来没有这么大的危害,但坏就坏在孩子先是受了刀伤,又在手术过程中过敏窒息,这才造成了不小的创伤……”
程叔看到院长和杨父开始信任起自己,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自然了许多,眼见杨禅的诡异视角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不觉又有些头疼的伸出五指,一点点掐算起来!
……这……
眼见程叔在神棍的路上越走越远,院长刚刚凝聚起来的信任不觉又有些动摇,然而就在他和杨父无法理解的看程叔绕着杨禅一点点走动起来时,忽然见到杨禅原本平稳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有些急促,手脚也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孩子这是怎么了?”
“三魂离体太久,先天气时刻都在一点点消散,肉身自然吃不消!”
掐指捏算了一会,程叔脸上的犹豫一点点消除,看向杨父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说实话,小杨禅的拳脚是我教的,所以这次挨了刀也有我的缘故……”
“少年气盛,这孩子从小就是个不省心的,若不是我硬别着,恐怕早就偷摸离家出走,跑嵩山少林寺武校去了……”
杨父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绝对没有怪程叔的意思,“事情已经出了,不说那些,只要你能救回孩子,他愿意继续跟你学武术,我也绝不会阻拦!”
“我原本第一眼见到小杨禅时,便算得他与我有一段香火情,加上他又喜好武术,也曾以为传他一套内家拳就足够,可现在看来,恐怕连我想带进棺材里的这点东西,都要留给他了……”
看着杨父和院长的神色有点不解,程叔苦笑了两声,随后接着说道:“就是这些你们看着神神道道的东西,只是因为孩子现在受了伤,不单走了魂,连那一口先天气都流失了不少,要想直接受我身上的衣钵,恐怕是难上加难!”
“先生您就说到底怎么才能救回孩子吧,其他的我们都等孩子醒过来再说!”
“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咱们现在说的东西,这孩子都看在眼里,他的魂虽然走了,可并没丢,就在咱们头上三尺之处!”
杨父和院长面面相觑,随后本能的看向了头顶,然而当他们看到空中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不觉愈发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说得其实就是自己身上的这个先天气神,然而因为这孩子身体、元气和魂魄都大伤,所以即便是醒过来后,也不能让他跟我学这些东西了,否则,三弊五缺一个难逃,寿数也难以长久!”
看着杨禅的视角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程叔知道自己若不给小杨禅点交代,恐怕一会叫魂的时候还要更麻烦,所以当杨父和院长继续用迷茫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程叔索性放开了所有顾忌,将手上盘玩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紫金红葫芦向头顶一点点的托起……
“孩子,你这一劫过去,日后还有一道死劫,若是学了程叔的手段,恐怕以后是十死无生,唯有等你度过那道死劫之后,咱们爷们才能再见,真正的续上今日的师徒缘分!”
说来也怪,原本杨禅的诸多念头中,还有不少是对程叔不教自己真东西,只教了点打法功夫的怨念,可当程叔手上的紫金红葫芦一点点钻入自己的视界后,他满脑子里的想法都被紫金红葫芦口内一点浓郁的金光吸引了过去!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