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便是所谓的虚空生电？”

杨禅酷爱看小说的个、十、百、千个念头飞动，发散的思维难得地转动得开始缓慢下来，可偏偏那看似缓慢的感觉，却与时而闪动的金银两色，开始了微弱的共鸣。

共鸣不足几个刹那，可杨禅偏偏对金色的毫光愈发感觉亲切，而对那银色的电光，则是有些莫名的敬畏起来……

“银光大概率是电击器上发出的电花，对我现在的这个状态看来是有伤害的，可那些金光到底是什么呢？”

“病人脑部的病灶已经完全剥离、安全取出，现在先给病人做创口清洁，接着再做头部毛细血管的进一步缝合和检查！”

无数深入的念头被一声声医护指令惊动，使得杨禅刚刚陷入停滞的诡异视角，再次本能地转动起来。

“咦？洪教授那第三只眼睛萎缩了？”

杨禅眨了眨视角，忽然发现，洪教授眉心的那只眼睛，随着不停的‘使用’，再次挣脱了皮肤的遮掩，露出了一大半，恢复成起初的诡异裸眼，如今可能使用过度，已经开始萎缩起来。

原本由于黑色微尘构成的血丝与细微铭文和诡异的符号，随着洪教授本能地松了一口气后，也快速的向内萎缩干瘪起来，就像挂在藤上的葡萄，因为一直没有采摘，因为水分不断的流逝和光照的影响，最后变成了皱巴巴的葡萄干一样……

空气中仍然有大量的微尘主动落在眼球上，可此刻已经无法引起诡异的变化。

洪教授对此仍然一无所觉，只是觉得自己今天的精力有些不济，本能地伸出两根手指，用指尖按着眉心，稍微用力地揉了一揉……

“呵……“

一直守在旁边的中年护士身体微微一顿，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紧接着又看着杨禅的肉身诡异的笑了一笑。

那枚渐渐萎缩的独眼眼球，如今已经缩水至一半大小，当洪教授的两根指尖在上面用力揉搓了几下后，仿佛惊痛般的猛然颤动，甚至像有了神智一样开始不断挣扎……

“我擦，这是成精了么？”

杨禅看着那颗独眼在左右挣扎后，终于碰到洪教授额头上的汗水，随即瞳孔变得有了一丝生气，整个干瘪的葡萄干，也好像又变成了半干的胶泥，再没有挣扎，反而顺着那手指的揉搓，将里面的水份充分化开，再次变得有些饱满起来。

这一次，那光秃秃的眼球外面，甚至还多多了一根根细微睫毛，随着继续落下的微尘不断滋生，一分一点点融入眼球中星罗密布的血丝里面，形成更加明显的纹路、符号、铭文还有一缕缕蠕动不已的肉芽……

肉芽的数量愈来愈多，分布在眼球的上下两端，又像海水中的珊瑚一样，随着空气的激荡而缓慢挥舞飘荡……

肉芽继续增多，使得数量的密度进一步增加后，渐渐形成写满了细微的诡异文字的上下眼皮，将原本还有些灵动的眼球一点点包裹在内，并在上下眼皮最后闭合的刹那，将凸起的眼球彻底包裹起来，并一点点向额头的内部继续萎缩！

“灯光稍微调整一下……”

洪教授仍然专注着缝合手术，对自身眉心诡异的变化还是一无所知，只是觉得原本清晰的视线，忽然变得略微模糊起来，就在额头上空因强烈吸入的气旋一点点的散去，落下的微尘也渐渐回归正常频率后，他额头中央的最后一丝血色也终于消失，使得那颗仍在不住膨胀、萎缩、扭曲的眼球停止了蠕动，随后变成一丝丝刻满纹路或文字的细微肉芽，就这么好像冰屑一样融化于他眉心的皮肤表层……

“总算是不负所托！”

洪教授有些僵硬地转了转自己的脖子，示意中年护士帮他擦去额头的汗水和麻痒，随后这才将双手轻轻举过头顶，先小心的活动了一下，然后放下至齐肩位置，小心翼翼地再次伸入两个手套般的操作器中，专心致志地操作起来。

随着现代科技的高速发展，如今这种精细的心脑血管手术，已经不再是单纯依靠肉眼进行，而是通过一面电子显微镜，将整个伤口的创面乃至毛细血管，都纤毫毕现的呈现在医生的眼前。

至于洪教授的动作，用庖丁解牛这个成语来形容，简直还有些不够恰当，因为在显微镜下的动作幅度，几乎都是精准至以毫米甚至微米为单位。

然而让杨禅觉得有些无语的是，随着洪教授用微型电子针头在杨禅的脑壳里继续操作的同时，他刚刚那句话音也打断了杨禅诸多的迷惑念头，并让杨禅的视角被动地随之转动起来！

“尼玛，虽然说视角中有了颜色更真实，可为啥看起来比刚刚的黑白片血腥恶心多了……”

杨禅有些惊愕，同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觉得恶心。

因为在他的视角当中看到的画面，彷佛更强大的显微镜，看得比洪教授更加清楚更加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