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草？您的意思是谁见都想吃么？”

“现在的修行界，别说是仙草，就算是凡谷级的修行资粮，也变得越来越少……”

被杨禅激荡的诸多念头打断，老婆婆先是一顿，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在所谓的后修行时代，因为天地大变使得修行日益艰难，东西方的修行法门也都不得不随着微尘的出现而一变再变，而关于修行资粮的争论与争夺也从未休止过，而像你这现在先天之上，灵身不至的懵懂状态，只要不为正统修行中人所忌所恶，即便吞噬了，也有不会触犯道门法庭的法条的先例！”

“后修行时代？”

杨禅有些不解老婆婆口中的新词越来越多，毕竟他从精灵那里传承到的有关修行的认知碎片，都是上古四空天的比较多，关于近现代的修行常识，几乎是一片空白，“大概是从时间开始算起的？”

“修行界目前统一的说法比较倾向于元末明初时期……“

看着杨禅视界激荡不已，老婆婆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随后略微斟酌了一下。

“明代刘基刘伯温乘龙扶摇之后，算是为道家的易学布衣派树立了正统的地位，为了巩固中原正统人道皇权，领三百古炼气士耗时三年半，连斩一十二道府地龙脉，调动二十四地地气，利用二十四节气紊乱之机彻底搅乱天机……”

“这样又能如何？为什么就说是后修行时代呢？”

“你看小说，看过所谓绝地天通这个词吧？”

“您的意思是？”

“什么是念力信道？！”

“您的意思是，刘伯温斩龙，就是砍断了所有神仙佛魔留在人道教与高维度之间的WIFI?”

“年轻人，要懂得举一反三！”

老婆婆看着杨禅视界上有些停滞卡顿的迹象，不觉嘿嘿一笑，随后又指了指杨禅……

“既然是WIFI断了，原本就是由高纬度神秘伟力影响，而极为罕见的自然化生者，也就是所谓的天醒者肯定就绝迹了，那么像你这样灵识内藏得一丝灵光的非自然化生者，就如同在暗夜中燃起了一盏油灯，极易招来暗影微尘、鬼灵乃至邪道修士的恶意甚至吞噬！”

“我听您话里话外这意思，我简直就快成了唐三藏了……”

“吃唐三藏难度多大，吃你却有好多种烹饪方法，就像你现在这样……”

看着老婆婆欲言又止，杨禅意识中无数念头齐齐一震，终于发觉自己一直在隐隐躲避的想法……

“莫非我现在这般状态就是正在被‘吃’？而不是术后脑部病灶反复造成的自然死亡而产生的灵魂出窍？”

“灵魂出窍！？那是上三教内门修士才能修持的上等修行法门，莫说你这不识一点修行法门的菜鸟凡夫，便是老太婆我，也是借着上师灌顶时留下的一道先天灵机，勉强勾动本命法器中的本源念力来护佑和修持灵体，又借着身死道消的大恐怖、大解脱之契机，拼上几十年的修行执念，于死生之间奋力一搏，才最终使得灵识成功包裹着三魂七魄凌空鱼跃出窍，凝练出灵身之态！”

看着老婆婆手上隐约放光的白色念珠，杨禅不觉浑身暖洋洋的舒服，心里本能地愈发信服甚至隐隐有些敬畏起来……

“那婆婆，您说，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看看你的左下方……”

老婆婆波澜不惊的一句，却好似冷水泼身一般，让杨禅整个视界都为之打了个寒颤一般，随后视角本能向左下方转动的同时，这才发觉在自己不知何状的视界左下方，竟然多了一缕如墨汁般的黑烟……

黑烟看起来有些单薄细小，若非一股一股圆球般的凸起，简直就跟漂浮在空气中的蚕丝有些相仿。

可奇怪的是，尽管看起来这黑烟般的蚕丝绵长杂乱，柔弱得彷佛随时都会断裂，但在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暗影微尘的融入之下，时不时地还会向外扭曲蠕动出一根根黑色的肉芽，不住地编织凝聚在黑烟外围，一丝一丝快速的纠缠扭动之下，却又偏偏好像山藤一样韧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