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双手连连在半空转动，以手印和咒文的力量，牵引着悬浮在半空中的星月菩提念珠，带动大量的光性微尘缓缓向她的灵身归来，使得有些虚幻的灵身一点点又凝实起来……

“再说，你此刻又何尝不是借了肉身的庇护，借老太婆不愿犯律宗八戒而被迫收手！”

杨禅第一次见到修行者斗法，却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嘴炮也是真真假假，在微微有些愕然的同时又隐隐担心起来，看着老婆婆仿佛安慰般的自语，不觉战战兢兢地悄然震动灵念问道：“也就是说，这人一旦将所谓的灵身全盘收回肉身，婆婆您便不愿或不能攻击不到他的肉身了？”

“除了一些专门修持灵肉争斗法门的旁门修士，像我这等专注灵念和功德的佛修，都会在踏入修行伊始，便受戒不得无故杀生，不能在对方心无杀意恶念时主动出手……”

看着杨禅不甘的样子，婆婆不觉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又被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

“故说波若波罗密多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老婆婆强忍咳嗽，念起了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手上则持续地掐起了繁花似锦的手印，等到不住震荡灵身的咳嗽彻底平复下来之后，这才将散落在病房各处，如月光宝石般的星月念珠纷纷回收，好似乳燕归巢般落至双手之中……

唰！

婆婆双手中银光绽放，好像捧着一把月白色的圆珠宝石。

灵身口中念念有词，等到一缕缕念力分化，编织成一条念力丝线，且如水流般顺着一颗颗星月念珠上的孔道主动一一穿过之后，这才在手上一抖一甩，将一捧凌乱的星月菩提念珠瞬间化作一串月白色的念珠，缠在右手手腕上……

“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老婆子虽然修行的日子不短，可毕竟当初领得是一枚月光菩提灵种，凭着一股善念水滴石穿般的积累至今，若说超度亡魂、治愈灵身创伤还算拿手，与这老贼这般专门修行的诛法灵种和斗法灵身的差距，真不是一件活佛上师加持过的法器就能扯平的……”

说到这里，婆婆不免有些犹豫，但想到与杨禅如今因果已深，索性将本不该透露给真正踏入修行门槛的杨禅的隐秘透露出一丝，“虽然你现在还没有寻得灵种，真正踏入修行之门，可有了这两天的机缘与见识，只要留得性命在，想来日后道庭也会找上你，给予相应的补偿……”

“何况，他至今仍有肉身为舟，天然便可屏蔽我的地藏菩萨念法，我这初死之灵身如再与他纠缠下去，便会引得阴阳虚实界限共鸣，轻则两败俱伤，重则甚至还要波及到你没有灵种护持的灵识！”

“我若有机会康复，一定不会放过这混蛋！”

看着老婆婆一身月白袈裟上的光影经文渐渐隐没入体，苍白的脸色也变得稍微红润起来，杨禅心里又是愤懑又是后怕，“只是这老鬼如今不死，恐怕婆婆走后就会继续抽取吞噬我的生机……”

“你灵识虽无力争斗，可骨子里终究有东北汉子的血性，所以你暂且放心，他生生受了老太婆这一击，恐怕没有一整天的功夫，也很难借椰蒂菩提中的诛法化灵而出！”

“婆婆你以星月菩提珠借上师佛法护持灵身，而那老鬼借椰蒂菩提念珠为法器幻化出灵身盗取常人生机，难道您说的和这个灵种和修行之秘，都隐藏在这菩提念珠之中么？”

看着老婆婆灵身微微一动，杨禅心里不觉愈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只是或许是刚刚接连发怒，原本清晰的视界却不知怎么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你是成年开灵，所以这份观察力和推断力，倒也配得上自然钟灵的潜力，只是灵种虽然不算罕有，老婆子如今灵身初成，也没有传道种灵的道行……”

说到这里，老婆婆身上月白光华渐渐褪去，悬浮在病床上的灵身不觉也隐隐变得淡薄起来，所幸在她的面孔也变得更加模糊之前，还有余力伸手向杨禅意识视界上轻轻一点……

一阵月白光泽绽放，牵引着大量的光性微尘落下，将之前刺破黑烟鬼面后，蓄意幻化为银色梵文和篆字矩阵的源头的九枚梵文真言母字掺杂着光性微尘和一些生机念力，就这般生生地凝聚成一颗虚幻的月光菩提珠，牢牢的镶嵌在杨禅的视界顶上…

“今日借着你的命劫，也算打破了老太婆修行路上的肉身劫数和真实世界的灵关，索性便好事做到底，把这些星月菩提珠内残留的活佛念力凝聚，牵引光性微尘及你自身生机塑成一枚虚灵种，与你灵识暂相呼应，一来算是给你留个念想，二来也算在你身上留下一招暗手，免得转眼就被那老贼吃干抹净！”

“婆婆您既然打破真实灵关，灵身怎么变得这么模糊，难道是法力耗尽，还是打破灵关之后，人间道的灵身就得消散……往生西天极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