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绝大多数人的肉眼，哪怕与鬼神交错而坐，也根本无法看见。

然而佛道两家都认为，鬼神本就滋生于人心，成长于滚滚红尘的欲念之中。

甚至是渺无人烟的荒野海洋中，其实也有鬼神存在，只是当人们处于不同的位置或角度时，他们对鬼神的定义也会有所不同。

关于这一点，道藏及佛经中的描述是：鬼神无处不在，无时不为人所感应。

尤其在华夏，民间祠祀的鬼神其实很多，无论是烟雨阵阵的江南还是冬雪皑皑的东北，至今仍有相当多的农村人家，暗中在家里甚至祖祠中，供奉着那些所谓的保家仙。

这个保家仙，其实便属于护宅鬼神或者说是属于祖先灵的范畴。

而无论是祖灵还是鬼神，它们与生灵之间沟通的正规渠道便是祭祀，反应更为迅速便捷的则是天赋感应或者说是有限制的通灵。

说到这里，或许有人便觉得这个说法靠谱了起来，因为无论古今中外，都会有一些天赋异禀的人具有通灵的异能。

在国外，这些人因为所处位置或职业不同，会被人们称为魔法师、牧师、巫师或灵媒。

在华夏，对这些可通灵之人的称呼更是五花八门，有正规组织的便是数量庞大的道士与和尚，行走在豪门乡绅之间的则以风水先生最多，也有一部分精通算命占卜，而唯一扎根于民间百姓家，也是被认为最通俗甚至上不得台面的，就是所谓的出马仙。

出马仙这个词汇，起初源自东北的民间传说，也是专门在北方从事看病消灾乃至开堂奠基的民间‘专业’人士。

还有的人习惯把出马叫做看香，出堂，甚至有一些人以之为依仗，给人算命为业。

当然，无论这些人从事什么样的事情，他们其实大都是继承了上古萨满教部分传承之人，或是利用血脉之力或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异术或天赋，与那些不为常人所见所闻的鬼神沟通感应。

听起来感觉通俗甚至有些迷信，可实际上，这种沟通感应的方式的的确确存在，其中甚至有一些手段在经过佛教与道教乃至国外一些宗教的包装后，将之称为神术或法术。

所谓南茅北马，说的就是南方符箓派的茅山道士和北方的出马仙，手段是相似的，只是地位却已经发生了不同。

当然，出马者虽然名义上为仙，实际上也只是借着感应或供奉的鬼神，行常人无法理解之事。

这里的鬼神，就是广义的，其中不单包括鬼魂、山精、树怪，甚至还包含了灵性非凡的动物乃至一切修行出灵识的有情生灵。

地球上自生命伊始，便出现了懵懂的自然崇拜和祖灵崇拜，绝对是因为鬼神本就与生命同在，只是因为古今中外的地域和人种不同，渐渐由各自种族发展出的宗教将之命名为道术、佛法、巫术乃至萨满术。

无独有偶的是，除了中外宗教中的道士、和尚、牧师、魔法师外，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显然都存在巫师这个职业，即便是延续到了今天这个信息时代，他们依然顽强的存在于东西方的民间。

按照以往的传说，巫师是可以与鬼神交流和传达一些特殊信息的人，是一个建立于凡人与神鬼之间互通信息的一个职业，其负责的是上传下达，把鬼神的旨意带给凡人，然后把凡人的要求传达给鬼神精怪。

而所谓精怪，便是上文所说的精灵妖怪，原本也是脱胎于鬼神，可因为鬼神实在太难得一见，而红尘中各种有灵的动物和植物却时常被人所知所敬，所以在漫长的历史演变之中，这些具有灵智的动物干脆从鬼神的范畴中被独立划分出来，而在北方民间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五仙了。

这里的五仙，便是旧社会民间俗称的狐黄白柳灰。

狐仙儿是狐狸、黄仙儿就是黄鼠狼、白仙儿是刺猬、柳仙儿则是蛇，至于灰仙儿，便是农村乃至所有平房住户都能见到的老鼠。

五仙曾经常出现于汉族的年画，剪纸，泥塑中，正面说来，可以说是寄托老百姓希望辟邪除灾、迎祥纳福的美好愿望，如果侧面说呢，便是以前的人敬畏万物有灵的表现。

之所以要提起五仙，不仅因更是因为五仙是精怪中有权监管天下所有出马仙的存在，更因为为杨禅再次变化的视界里，那几位身形五官乃至衣饰毛发都清晰可见的，便正是这样的存在，

事实上，当无心老道撤掉灵身法相，龟缩进自己的肉身之后，杨禅眼中的ICU病房，就忽然变得好似一线城市的人才交流市场一样拥挤。

之所以用拥挤来形容，是因为，此刻的病房中，不仅仅空地上鬼影绰绰，就连和杨禅一样躺在床上的患者周围，包括不仅限于床下、身上、头顶、身底甚至耳朵里和鼻孔里，都挨板挤着许多形状各异，大小不一孤魂野鬼。

实际上，不单是‘人’挤‘人’，还有很多鬼影的头上还压着人或者是人压着鬼。

“我去尼玛，我这是住院呢还是掉鬼窝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