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呵斥一出,伴随身后一阵慌乱的骚动,不消片刻,从树后磨磨蹭蹭走出两个男人。
年长的男人看清坐在树下的景砚,微醺的酒劲立刻吓的一干二净,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恕罪。”
年轻男人闻听是太子殿下,忙慌随着一同跪下:“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恕罪。”
“头抬起来,”景砚声音淡漠,让人听不出喜怒。
两个男人听见命令,战战兢兢地抬起脑袋。
年长的仅对上景砚的视线一眼,他就汗流浃背错过眼神。
景砚也在这时认出了对方,是营中的一位千夫长,跟的年轻人应该是他徒弟。
“太子妃岂是能随便议论的,”景砚盯回千夫长,发问的语气依然平稳的可怕。
千夫长能到这个位置,早在从前就经历了无数的摸爬滚打,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上官,但从没直面遇见太子,被太子问话。
他根本不敢多直视太子,瞧太子神色。
只是酒醒后,他也在脑内复盘了一番原因,怎么就敢议论太子妃。
千夫长不经意发现身旁的徒弟抖的比他还厉害,一下想起了来龙去脉。
小徒弟自己新婚,突如其来就好奇殿下的新婚,他们先议论的是太子才对啊!
千夫长知道不管如何,他们都在嘴上犯大事了,磕头嘭嘭认错。
“小人知错……小人没有故意想要冒犯太子妃,是议论到了殿下,再说了太子妃,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殿下恕罪,都是小人的错,是小人先拉着师父说话的,您罚小人吧。”
千夫长的徒弟倒也不胆小如鼠,师父没招供他,他也不忍师父全部揽责,将脑袋磕的嘭嘭作响。
哪怕是泥土地,脑袋都磕出了淤青印子。
俩人不停求饶的举动与声音,很快引起了篝火旁个别将士的注意,不过谁都不敢上前来。
一息后,似乎是容英的身影在人群里闪了闪,那些发现动静的人又坐了下去。
景砚嫌吵:“够了。”
瞬间,千夫长与徒弟俱将动作停下,两人一直保持跪伏的姿势。
景砚在军营中向来奉行军纪严明,但也不会随意苛责将士,若不是他们说到自己与月姜身上,他大可不理不问。
既然戳破了,不给点惩罚如何正军纪。
景砚:“念你二人初犯,一个还算诚实,另一个还算忠孝,明日各领二十军仗,再敢犯上,严惩不怠。”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师徒二人感激涕零。
领完了罚,师徒二人本想走,蓦地景砚喊住他们:“等等。”
师徒二人还没直起的双腿又打了弯,已经领了罚,这会儿他们谁都不敢主动说话。
直到景砚忽然问千夫长:“家中孩子多大了?”
千夫长心里一凉,以为这事犯的大,刚安稳的心又恐慌起来。
“殿下恕罪,家中孩子小呢,还没小木大,您要罚罚小人,饶了小人的孩子吧!”
景砚无奈地摇摇头:“孤何时要罚孩子了,算了,都走吧,”他挥挥手,大度放他们离去。
直到景砚再不说话,千夫长的心才慢慢落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