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从不跟病人计较,再说姜儿的哥哥病成那样更可怜,愈发无需计较了,”景砚风轻云淡,语气平和,一改刚才在月朗跟前分毫不让的凛冽。
月姜无端有种景砚说谎的直觉,她疑惑:“那殿下刚才不让妾跟哥哥说话?”
景砚顿了顿步,回视月姜一本正经道:“病人多胡言乱语,听多了岂不是害你跟孩子。”
月姜:“……”
什么时候景砚连医术都研究上了。
她摇了摇脑袋,骤然想起发髻上还带着安承焕送来的九凤朝凰簪。
月姜一把将簪子拔下来,交给景砚:“殿下,母后送的东珠九凤冠,妾挺喜欢的,这簪子妾不想戴。”
景砚握着簪子,湛亮的眸里明明满是沉稳,笑意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真诚发问:“倒是挺贵重的东西,不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殿下,你很啰嗦,比安国使臣今日还啰嗦,”月姜捂着耳朵,不听不理景砚的话。
说不定又在试探她,她才不上当。
为防止景砚继续喋喋不休,月姜佯装傲娇。
“殿下,妾可是月国来的,你算算你的私库有妾的私库富吗,妾头发长见识可不短,好东西见的数不胜数,安国这根压根比不上月国皇后伯母寻常的一支簪子。”
夸张是夸张了,安国这支簪子并不是凡品,但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景砚高兴。
景砚这回就是单纯问问,他既然在殿上当场接了,完全不会计较安承焕背后的心思。
只当一件寻常讨月姜开心的玩意,没有想到月姜会主动取下来,还是惯会体贴入微。
景砚将簪子丢到青稞怀里,想牵着月姜的手,月姜躲他,还往后退。
景砚上前抓住她,牢牢将月姜的手握在掌心,不省心地失笑。
“都要当母妃了,突然孩子气起来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孤又没非逼着你喜欢。”
“孤的意思是,这支簪子你想戴就戴,孤不会不快。”
“哦,”月姜不以为意地点头。
景砚糊涂了:“哦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殿下快回宫批折子吧,”月姜这下拉着景砚快走。
景砚:“……”
从前他专注政事很正常,且不想让月姜扰乱他。
现在突然有种不得不专注政事的赶鸭子上架感。
二人回到东宫,先路过显德殿,月姜看着显德殿越来越复杂的工程,扶脑苦思。
“殿下,你殿中大火不是只烧了寝卧和书房吗,怎么连门口都建起来架子了。”
若说月姜前几天,以及今天早晨看的时候,显德殿还能进人,现在连大门都搭起施工架子,堵上了。
怎么越修,工程量还越巨大了。
景砚猝不及防心虚起来,他紧忙恢复正常,若无其事地挡住月姜视线,带着她往宜春殿走。
“损坏的严重,显德殿又很久没修了,趁此机会大大小小整修一番而已,灰尘多,对姜儿身子不好,先回宜春殿吧。”
月姜被景砚哄着往宜春殿回,但月姜感到不寻常,她再回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殿门,很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