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我?”
景砚寻了椅子坐下,与景硕面对面,话语坚定。
“信,信你腿是景碌害的,流觞阁那夜也是景碌,昨日你轮椅失控跑出来,孤也信是景碌。”
景硕没想到景砚知道这么多,他犹如寻到了帮手一样,往前爬着,话语里是急不可待。
“皇兄,既然你都知道,那你去杀了景碌,他把我害成这样,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你,是你的东宫。”
“你要斩草除根,不能让他阴谋得逞。 ”
“他正经历丧子之痛,毫无证据,满宫同情,再说比起孤,最恨他的人不是你吗。”
“孤替你除去景碌,你呢,是准备困死在这殿中,还是听到景碌死讯的一刻,你心愿已了的离开?”
景砚目光落到景硕双腿上,或许他的眼神太过犀利。
景硕只要看见有人打量他的双腿,他就不能自抑地心生自卑,胡乱地抓起被子往腿上盖,以做到维护最后一点自尊。
可是景硕发现这样还是不够,他感觉景砚能透过被子取笑他的腿,一瞬间自轻自贱大吼。
“那我能怎么办,我已经是个残废,是,我当初是嫉妒你,想对你取而代之,可我蠢,我一事无成还被景碌害成了这副模样。”
“我若有本事,难道我不想亲手杀了他,皇兄,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若是看我笑话,那你看见了,我往后的日子只能在这间破屋子里度过,你要是这样听着满意的话,那你可以走了。”
景砚没理景硕的废话,他朝带来的商钰招手:“给他看看腿到底还能不能站起来?”
商钰拎着药箱到跟前,景硕下意识想反抗,商钰取出银针朝景硕颈间一扎,他就浑身发软动弹不得。
接着商钰又用银针在景硕腿上试扎几处穴道,景硕疼的轻啊。
商钰睨了景硕一眼,收针道:“二皇子尊贵,伤的时间不长,还有人日日医治照顾,不算太糟糕。”
“右腿比左腿强点,好好照我的法子针灸医治,虽然后面还是需要苦练拐杖,但只要不偷懒,肯定比坐轮椅强。”
景硕不可置信地看着景砚:“你愿意让人给我治腿,为什么?”
“因为你有满腔恨意,”景砚轻讽一笑:“只需说你心中的恨意够不够你振作,如今这皇宫已经不适合你待下去了,说清楚想不想亲自报仇。”
“如果还能有骨气发奋图强,孤帮你出宫,送你去修养历练,来日任孤驱使,让孤看看你能否在景碌那扳回一局。”
景硕可笑道:“皇兄是想借我的手除去景碌,你是不想沾染兄弟相残的名声吧,怎么都生在皇家了,皇兄还在意这些旁枝末节。”
景砚:“咱们三人同气连枝不假,本该互相扶持,奈何人心诡异,孤不在意名声,但他无辜惯了,父皇多少溺爱于他。”
“让他无罪而死,恐惹争议,景宁还在玉国为后,若玉国以此由头横插一脚,景国动荡,安国也会趁势而为。”
“他害你多番,你离宫正好添他心中恐惧,他总有自乱阵脚,再也伪装不了的一日。”
“再看看你的腿,你沦落至此,难不成毫无难堪之处,还很痛快?”
景硕紧紧按着自己的腿,回想断腿后受的屈辱嘲笑,他何止难堪,他生不如死。
若是景碌死前也遭受一番身败名裂,应是极痛快。
景硕眸光幽暗道:“皇兄,我答应,不管吃多少苦,我一定要亲手杀了景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