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灏突然感觉身体一轻，身边原本攀着的一个重物莫名其妙地就没有。心底突地一紧，他顺着莫淮滑落的方向，借着越野车沉入河底却仍旧照射过来的微弱的光，一把拽住了莫淮的手。

莫淮的手冰凉，柔若无骨。

他握住莫淮的手的时候，并未感觉到她的回握，不由得心底咯噔一下。

他将莫淮托出水面，伸手将她脸上的水渍抹掉，那双原本大大的亮闪闪的眼睛此时紧紧闭着。他把黏在她脸上的头发抹开，叫着她的名字。莫淮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苍白的脸在银亮的月光下像是陶瓷雕刻而成，一点都不真实。

“莫淮！”江瑾灏拍着她的脸，但那颗小脑袋却没精打采地垂着，“莫淮？”

他把手放在她的心口处，心脏仍旧跳动。

他抱着莫淮向岸边奋力游去，莫淮的身体轻飘飘的，一种恐惧与焦虑糅杂的情绪堵在他的嗓子眼里，让他格外的紧张。在这个时候，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失误，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根本就不该把莫淮带着身边。

何况她还是一个孕妇。

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便皱起了眉头，一层阴霾浮上眼底。

他把莫淮抱上岸，用手探着她的鼻息，莫淮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单膝跪地，将她小小的身子支在腿上，让她头朝下，迅速拍打着她的后背，一口水从莫淮的嘴里喷了出来。看到水从她嘴巴里流出来，他将莫淮的身体放平，抬起她的小下巴，捏住她的鼻子，低下头去，开始对她做人工呼吸。

他的一只手轻抚在她的胸口，十几次人工呼吸后，她的肺部好像开始正常运转，自动有了缓慢的起伏。

“莫淮……”江瑾灏趴在她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轻声呼唤着。虽然莫淮有了呼吸，脸色也不再似刚才那般青白，但却仍旧没有意识。

“莫淮？”江瑾灏叫着她的名字，皱了皱眉，掐了掐她的人中，但她却仍就处在昏迷的状态下。

“莫淮，醒醒！”江瑾灏握住了她那软软的手，那只手一点温度都没有，冰凉冰凉的，凉的他的心都一颤一颤，“莫淮，我是江瑾灏，醒醒。”

但躺在地上的莫淮仍旧没有反应。

江瑾灏趴下身去，侧耳贴着她的心口，能够听到她平稳的心跳声，她的呼吸已经恢复，他伸手扳开她的眼睛，瞳孔正常，没有散开的迹象，按照常理来说她此时应该已经有了意识，但……

他仰头看着天空，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并将头发向后捋着，有些烦躁地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似乎想要用疼痛把她刺激醒来。

“莫淮，我求求你，快醒来。”江瑾灏把她的双手交叠按在了胸口，男子炽热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物，想要将那双冰凉的小手焐热，他弓着身子，用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脸，轻声说：“我们结婚才几个小时，你就要让我成鳏夫吗？”

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用严肃的语气说：“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莫淮，你要醒过来！”

突然，他感觉到他按在胸口的小手动了一下。

“莫淮？”

一阵轻轻的咳嗽声，伴着水泡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非常虚弱，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想要说话，但只是微微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从口中发出……

江瑾灏伸手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搂在怀里，抚摸着她湿漉漉的长发，长吁了一口气说：“你终于醒了，你想吓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