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胆小，害怕那些神神鬼鬼的事物。

尤其现在还是在空无一人的墓地。

突然手臂被拉了一把，莫淮惊叫一声原地蹦起。

“干什么呢？”江瑾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跟着都能跟丢了，你可真可以。”

山路是缓缓向上的坡路，此时她在上方，江瑾灏站在下方，风迎着他的脸吹着，将他的头发吹到了脑后，露出他光洁宽阔的额头，他的额角有一条细细的疤痕，莫淮伸手抚上了那条疤痕。

她缓缓说着，声音几乎被风声吞噬，“你怎么到处都是伤疤啊，脑门上、胸膛上，还哪儿有啊？”

江瑾灏怔怔地看着她，脸上有忧伤的表情。莫淮觉得，可能是来了墓园，所以他开心不起来。

“好好跟着我。”他的声音几乎飘散在风中，轻不可闻。

江瑾灏握住她的手腕，没有理会她的疑问。只是拉着她向其中一个摆着花束的墓地走了过去。

莫淮觉得他今天的背影格外落寞。

墓碑上是一个女人的照片，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很美，笑容亲切热烈。墓碑上只写了女人的名字，舒雨，其他什么都没有写，甚至连立碑的时间都没有写。

莫淮用余光瞅了瞅江瑾灏，发现江瑾灏此时正愣愣地站着。

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山风依旧，但江瑾灏的声音仍旧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他说：“母亲，瑾灏来看您了。”

他说着，拽着莫淮跪了下去。

然后他轻声叫了一声妈。

莫淮看着墓碑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微笑了起来，跟着江瑾灏叫了一声妈妈。

江瑾灏握着她手腕的手瞬间收紧，莫淮突然意识到，她这样叫好像不合时宜，正要辩解的时候，江瑾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对着墓碑上的女人笑着说：“儿子把媳妇带给您看看，莫淮很漂亮，对不对……”

随后是长久的沉默。

莫淮以为江瑾灏哭了，但他只是微微红了眼眶。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低下头去，单手撑地站了起来，顺便把她也从地上拽了起来。

风很大，江瑾灏说：“到前面等我。”

然后便松开了手。

她本想说些宽慰的话，但张了半天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觉得此时的江瑾灏应该更需要独自呆着。

她往山脚下走了一小段路，站在路边，从她的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江瑾灏的背影。

“等等！”莫淮蓦然心惊，“这个是妈妈，那那天出现在医院的那个女人，要文慧，她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