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说你们，真是矛盾啊。”

郝塞俯视着眼前的头颅。

“一方面又说个体实力差距，是优胜劣汰的原因，另一方面，又说个体实力不重要……”

“你们到底信奉的，是什么样的理念呢？还是说双标就是你们的理念？”

“呵，现在胜利的是你，胜者无论说什么都可以。”

头颅对郝塞的话语，似乎不屑一顾。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随便说了。”郝塞居高临下审视着眼前脑袋，“你们，其实是在畏惧的吧？”

“畏惧？就你？”

“不是我，是人类，当然，我说的并非你们定义的人类，而是被你们认为是原始人的其他人类。”

“那些废物，值得我们畏惧？”

“单论个体，确实不值得，但人类整体呢？”

郝塞反问道。

“在许久未曾出现真正战争的人类社会，若是出现了共同的敌人，将人类团结起来，集中所有资源，共同为了一个目标前进，究竟会爆发出何等可怕的力量呢？”

“就如你所说，个体力量无足轻重，人类站在世界主宰的地位，并不是依靠肉体力量，而是依靠武器，依靠智慧，去掌握武器。”

郝塞手中出现了电流的弧光。

电流聚集在他手中，形成了一个电球。

“人类掌握了金属，爆炸，甚至将雷电的力量化为己用。”

“人类的力量是何等强大，曾经身为人类的你们，才是最清楚的吧？”

郝塞握紧手掌，覆灭了这颗电球。

“正因如此，你们才畏惧，不敢光明正大的通过战争征服其他人，而是用这种阴谋诡计，试图掌控世界。”

“若是对自身力量有把握的话，为何不堂堂正正通过战争，而是用这种诡计手段呢？”

“这是以最合理手段，保留现有资源的方法。”头颅冷冰冰驳斥着郝塞的说法，“战争只会造成无意义的资源浪费。”

“真是如此吗？”

郝塞饶有意味的看着脚下的头颅。

“如果你没有试图与我单打独斗的话，也许我会相信你的说辞。”

“但在与你的战斗后，我隐约察觉到了这种矛盾感。”

“先说一句，我虽然不会读心，但也许是耳熏目染，也掌握了些许技巧。”

“你一方面，强调着个体差异，所以决定抹除人类，正因如此，你才会想尽办法，从我，从你能够看得到的每一个人类身上，验证这种差异，试图以此证明自己的正统性。”

“可另一方面，你们又将存在于眼前的巨大差异，视而不见。”

“那就是，相对于人类整体而言，你们的体量是弱小的。”

“正面交锋的话，你们绝对无法战胜人类。”

“正因如此，你们畏惧了，畏惧自己将来会如同小白鼠般被人类圈养起来，当成实验动物研究。”

“为了防止这种可能性，便先一步将其他人类灭绝，或许你们未来会留下一些人类，但那些普通人大概只会当成奴隶，用愚化教育，让后人知晓普通人与你们的差异，以彰显此番行为的正统性。”

“并非肆意伤害他人，就称得上勇敢。”

“这种行为本质上，依然是懦弱胆小的表现。”

“呵呵。”头颅低笑起来，“你以为我会信你的歪理邪说吗？”

“我也不需要你相信，只是你说可以随便说，所以我就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罢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

郝塞摊开手，耸肩道。

“我这人，也不是什么圣人，会害怕危险，会怕死，但同样又冲动，又好色，有时甚至为了些许蝇头小利就奋不顾身。”

“我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如果你不来找我的话，甚至我就会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因为我不关心也不好奇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偏偏，你找上了门。”

郝塞俯视着眼前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