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就像是梦一样。
厌清澜身着一件白色霜花纹的白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泛着凛凛冷光。
霜发仅用一根同色丝带束缚,银饰上的珠链垂落下来,像落下的雪花。
因为方才的事情,鬓发和衣领稍显凌乱。
似乎是感觉到了秦罗敷的目光,他垂下头,双手攥紧身侧的衣服,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看着他这副样子,秦罗敷坐直身子。
“你还记得我啊?”
他长大了不少,再也不是那个年幼的孩子,越来越像现在的厌清澜。
“自然记得。”
明明已经过去六年,她却一点变化都没有,一如记忆中的样子。
厌清澜看着她受伤的手,面带愧疚。“对不起,我方才没看清楚,以为是坏人。”
“没事。”秦罗敷摇摇头,她确实出现得突然,连她也没想到会直接传送到人家床榻上。
“有防备心挺好。”
“你手上的伤……”
秦罗敷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厌清澜唇瓣紧抿,突然一声不吭的下床。
他拿着夜明珠赤脚踩在地上,细瘦伶仃的脚踝在长袍下若隐若现。
他先是点燃烛火,然后绕到屏风后面,不知道在找什么。
秦罗敷坐到床榻边缘,将脚放下来。
不过片刻,厌清澜就回到秦罗敷面前。
他屈膝跪坐在她面前,手上拿着纱布和伤药,抬头看她。“让我给你包扎,可以吗?”
“不用,我是修士,施一个治愈术就好得差不多了。”
秦罗敷手向上虚虚一握,白光在眼前闪过,手上的伤口便开始愈合。
没有一会儿,就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厌清澜盯着那个牙印,沉默下来。
室内一下子就陷入静谧之中,不知怎么的,秦罗敷总觉得他不高兴。
“这几年……你们过得还好吗?”
秦罗敷迟疑的询问出声,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在外面不过仅过去几天的时间,这里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抱歉,我当初并不是故意离开,不和你们告别。”
厌清澜凝视着她不说话,秦罗敷得不到回应,自顾自的说出去。
“其实这一切都很神奇,我也一知半解,解释不清楚原因,但是那时离开并非我本意。”
厌清澜不怪她,他知道她身上有很多秘密,能主动解释已经很好了。
“这些年,我们过得一点都不好。”
厌清澜突然出声,秦罗敷后知后觉他是在回答她上一个问题。
“很多人欺负我们。”
他仰着头,狭长的眼型内勾外翘,长睫垂下淡淡的阴翳,整个人透出冰雪似的空静。
说起这件事情之时,神情格外落寞。
秦罗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只能干巴巴开口:“这些都是暂时的,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厌清澜眼睑下垂,“但愿。”
“时间不早,我不便多做停留,下次再见。”
秦罗敷不打算继续停留,怎么说这里毕竟是男子的寝卧,还是她未来师尊的,待在这里影响不好。
她说完起身准备走,厌清澜突然扯住她的衣袖。
秦罗敷一顿,回过头看他。
厌清澜不太敢看她,眼睫颤动几下,脸上带着一丝羞怯。
“这里不是我的寝室,只是白日休息的地方,我晚上不住在这里。”
“外面有很多守卫,你晚上可以安心在这里休息,我一会儿就去外间,不会打扰你。”
秦罗敷还在思索,就听他又道,“清淮,清淮他也想见你,你多留几天,我们好好招待你。”
说着不容秦罗敷拒绝,直接转身去了外间,步履不停,生怕被叫住。
秦罗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