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不要命啦！万一里面是个恶神呢？”

“对对对！”那锁匠也有些害怕了，“快去叫李工头他们。”

“叫他没用。”程爷不知几时现身，突然接过话来。

“哎！不管你们谁来，这锁我们打开了，剩下的事交给你们办，人族能否在此立足，就看程爷你们了。”

这锁匠将话说得极满，听得程爷已然是骑虎难下了。

“唉，还是得看里面这位，会否赏个脸吧。”

程爷嘴上说得轻巧，内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他并不知这次押来流放的，是个什么主儿，他又认不认得。

“等会儿。”程爷突然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回头，挤开围观的工匠们，来到两名神吏俘虏身边。

“醒着吗？”程爷蹲下身子问道，一声无人应答，他又接着问道：“那囚车里关着的是谁啊？”

“你个……人族老头……”那杀害小虎的家伙骄横说道：“说了，你又能……知道个卵蛋！”

“万一我知道呢？”程爷并不恼，又道：“说来听听。”

“说了……”另一名神吏也吐出声来，但气息极弱：“可否让我二人离去……？”

“说什么？”程爷似是真的没听清，大着胆子贴近那名神吏的脸。

“他问，说出来能不能放他们走！”小安平不知几时也挤上跟前，喊说道。

“别太大声，我还不聋。”程爷被小安平这一嗓子喊得难受，扒拉了一下耳朵眼，又接着说道：

“行，只要你们肯配合，我们自然会寻机放你们归去。”

程爷兀自做着保证，可身后的众人却不以为然。

会否放了这两个神族，且不说是不是得要李工头带着大伙儿拿主意，就说那些个屈死的兄弟们，复生后是不是也要来挨个报仇？

“好……你们人族，最好能……言而有信。”那执剑神吏说道。

“呸！”小安平上前啐了一口。“你们神族才是言而无信呢！其中最让人不齿的就是那凌迟！”

小安平自然记得凌迟，如何在白龄元作出保证后，又出言反尔虐杀了他第二次。

“凌迟？”那神吏摇头蔑笑道，似乎凌迟的风评在整个神界都不甚好，听他道：

“这厮实力不济，却……总整些邪魔外道……”

“行了行了，说正事。”程爷打断道：“你们二位是谁？囚车里又是谁？”

“火凤。”执剑神吏答着，又偏头道：

“他是……雷犀，我二人只是……扈从神吏，又是关内来的，与尔等本无仇怨……”

“好，时间打紧，废话可等日后再说。”程爷打断道：“囚车里又是谁？”

“东屿神洲，”一旁的雷犀插话道：“翩若游龙……鹿氏婛鸿。老头……你可认得？”

“那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小安平纠正道。

他不久前才在程爷的书里看过这两句，念得极好便记得深刻。

程爷若有所思地伸手，缓缓道：“他说的是神名，只有跻身大神统才配取得。”

“哟……是个见识多的……老家伙。”雷犀竟笑了一声。

“犯了何种罪？”程爷追问道。

“这个……我等就不知了。初阶小吏……无权过问。”火凤黯然答道。

“行吧。”程爷站起身来，似是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信息。

“我现在一个人进去，你们就在外面看着。李工头来了也不许进。”

程爷放下话来就朝囚车走去，许是又意识到自己的话没有多少分量，便停下来拉着伏安平窃窃私语了一阵：

“你就在车外候着，谁来也不许进，能做到吗？”

“好。”伏安平自然是向着程爷的。而且程爷此行似是胸有成竹，他也自然愿意相信他。

这时程爷又拉起小安平的小手，那双断臂已恢复得完好如初，

“石头呢？”

“神迹石？我把手里三块神迹石都给李工头了，但是还有一枚怎么也找不到了，嗐，都怪我！”伏安平很是失落自责。

但程爷已顾不上小家伙的情绪了，他眼盯着伏安平的左手腕，轻声道：

“丢了就丢了吧，日后再找罢，顾好眼前事。”

“好。”伏安平轻声应承下来，目送着程爷打开厚重囚车的牢门，闪身就钻入了那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