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的蝉鸣和蛙叫。梁素梅弯着腰,悄悄地走到奶奶的窗沿下,她用石头轻轻敲了敲窗框,等待了一会儿,见屋内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她决定推门而入,可是,门却从里面上了门栓,无法从外面打开。这并没有难倒梁素梅,她找到镰刀,用刀刃巧妙地嵌入门栓中,一下一下地将门栓往后挪动。
“哐啷”一声,门栓终于落下。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梁素梅吓了一跳,她心中一紧。
与此同时,炕上的梁广利也被这声响惊醒了。他习惯性地用脚踢了踢身边的宋雅芝,想把她踢醒去外面看看情况。然而,他的脚趾尖却传来了剧痛,让他忍不住嚎叫了两声。宋雅芝却像个冬眠的熊一样,睡得正香,既没有被踢醒也没有被喊醒。梁广利气得大骂了两声:“死懒扒皮的娘们,除了吃就是睡!”
他刚想拖着病体起身出门查看声音的来处,却突然听到了两声“喵”“喵”的猫叫声。他坐起身来,面对窗户纸没好气的骂道:“臭小猫子滚一边浪去!”然后又继续躺下睡觉。
梁素梅蹲在原地,假装猫叫了几声后,又等待了几分钟。她侧耳仔细听着动静,直到确定梁广利的屋里又恢复了平静,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梁老太屋子的门,走进了屋内。
梁老太和孙子梁旺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梁素梅不怀好意的坏笑,伸手使劲掐了梁旺一把,想要以此报复他以前欺负妹妹的种种行为。然而,梁旺只是痛苦地皱了皱眉,却并未醒来,仿佛正沉浸在深沉的梦境之中。
梁素梅轻轻地爬上炕,小心翼翼地掀开了盖在梁老太身上的被子。她看到梁老太白花花的大腿只穿着那件裤衩,心中暗自庆幸,省去了为她脱裤子的麻烦。她的目光落在了梁老太泛黄的裤衩中央,那里有一块红色的棉布,四周都用针线密密地缝了起来。
梁素梅取出剪刀手脚麻利的迅速将线一一剪开,剪开后,她发现里面除了折叠成四方的协议外,还有一叠粮票。她很惊讶:“我嘞个豆,老婆子把粮票也藏在这!”看来,这个时期老百姓的日子确实过得紧巴巴的,他们无法想象几十年后的生活会发生日新月异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粮票会被当成无法流通的只用来忆苦思甜的纪念品。
就在这时,梁老太似乎想要翻身,梁素梅赶紧按住她,防止她乱动。梁老太嘴里嘟囔了几句,但梁素梅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或许是一些无意识的呓语,亦或是骂人的话吧。
“奶奶!奶奶!”梁素梅轻声呼唤着梁老太,但对方并未醒来。她用枕头塞到梁老太的侧身,确保她不会再次翻身。然后,她眼疾手快地从裤衩里夹出那份协议,又迅速地将一张代替的纸放进去。她仔细地清理了线头,重新用针线将棉布缝好,为梁老太重新盖好被子,悄悄地下了炕,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关于这间屋子的门如何反锁,她采取了开门时截然相反的方法。她手持镰刀,将刀刃巧妙地嵌入门栓的头部,使其稳固地搭在另一扇门的插口处。接着,她小心翼翼地用镰刀推动门栓,一点一点地将其完全推入插口之中。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她站在门外,稍微用力推了推门,确认门已经牢牢地锁住,无法从外面打开。
梁素梅蹑手蹑脚的从墙头上一跃而下。现在,村里几乎每个家庭的生活都相差无几,一样穷困,这些围墙大多只是用石头和草泥简单堆砌而成,并没有多高。对于长期从事农业劳动而身手矫健的梁素梅来说,要翻过这样的墙头简直易如反掌。只见她一只手紧紧抓住一块石头,另一只脚稳稳地踩住另一块石头,动作敏捷,眨眼间便轻松跨越了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