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高考前最后一个月,紧张的学习氛围突然间松开了个口子。
课堂上的卷子不会一张接着一张往后传了,每堂课最多两张卷子,就算老师手里有第三张试卷,也不会往下发,哪怕是有学生主动去问。
这种学贼行为,班级里也没人会讨厌了。
高中三年下来,是骡子是马已经溜过无数遍了。
就算是有人忽然醒悟,想提前一个月临阵磨枪,除非是真有文曲星下凡还有可能。
但到了现在,哪怕是把枪都磨出了火星子,只怕是离大专的校门口更近了。
老师在课堂上很少再讲新题型,基本是带着学生快速过一遍课本,给大家换换脑子,不至于让一根筋的学生在考场上的忘记了内容。
剩下的课堂时间有一半都是在讲人生,哲理,未来这些看似很远,却近在眼前的问题。
连一向皮笑肉不笑的语文老师张燕,都会在讲这些大道理时忍不住潸然泪下。
班里有多愁善感的女生,便会跟着一起抹抹眼泪,小声的啜泣着。
曾经徐名远在这段时间也有过迷茫。
但到了此时,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不是高兴,也不是难过。
只是平静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感受着班级里复杂纷乱的情绪。
每当看到徐名远面不改色的听着老师讲煽情,陶舒欣就会推他一下,带着些许哭腔说道:“你怎么不哭?你还有没有心?哼哼哼……”
在这时,徐名远怕自己破坏气氛,就只好趴在桌上憋着笑,使得肩膀不停的耸动着。
陶舒欣本以为他是在酝酿情绪,低下头仔细瞅瞅,才发现徐名远是在笑,顿时脸色精彩的想打人。
班级里并没有重新排座位,但陶舒欣坐到了蒋平的位置,在好闺蜜‘重色轻友’的指责声中,果断抛弃了唐琳。
而蒋平也去找李思琪当同桌了,不仅是这俩人,自行换座的行为越来越多,班级里的小圈子都开始相聚到一块。
有时候老师上课在台上讲,下面的人就开始偷偷做小动作,反正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临近高考,要的是放松心情,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考试。
班里的学生早已收不住心了,孙宏伟和李成他们,基本上只有早上见一面,中午出现一次,再就逃课出去玩了。
班级里其他的学生,见平时犹如黑面阎罗一般的高德祥,此时对逃课都不闻不问了,索性跟着一起逃课。
每天班级里少说有十几个同学不见踪影,而且还有扩大的态势。
徐名远也跟着逃课了几次,一般是去看台上坐一会儿吹吹风,又或是去打会儿篮球。
在上晚自习时,李成会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叫上七八个人,一起去学校围墙边没有灯光的角落,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打开易拉罐分下去。
“又他妈混过去一天,伟哥,你毕业后打算干什么?”
李成捏扁易拉罐,丢回了书包。
“我爸妈说让我去体校练练,看看能不能练出点啥。”
孙宏伟打了个嗝,又从地上拿起一罐打开。
“伱这体格能练出啥来啊?扔铅球还是铁饼?”
“打篮球啊,我又不会别的。”孙宏伟说道。
“在咱们三中你还能和别人叫下号,就你这两下子想去体校?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小舅原来就是体校出来的,两米多的大高个,在体校里被人压着盖帽,更别说你了。”
“我把第一志愿填电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