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差役抬进来一副担架,上面蒙着一层白布,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腐臭味。
在场的奴仆见状,吓得纷纷往后退了一步,捂住口鼻,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庄嬷嬷几乎天天都在府中进进出出。
这具尸体怎么可能会是庄嬷嬷呢?”
“面前这个如果是假的庄嬷嬷,那她怎么会跟庄嬷嬷长得一模一样?
到底谁才是真,谁才是假,都给我弄糊涂了。”
“万一这个人真是刺客,那平日里咱们见到的庄嬷嬷,岂不是和刺客有了频繁接触?
现在想来,我浑身的鸡皮疙瘩直起,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夫人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听说过跟谁结怨过?
这个刺客为什么非要置夫人于死地呢?”
“现在想起来真是细思恐极,看来此人的道行颇深,居然都把咱们给骗住了。”
“真相还没有浮出水面,很多事情不好妄下定论,先看看情况再说。”
甜橙不由得蹙起眉头,用袖子掩住口鼻,一脸惶恐的看着自家主子。
“姑娘,这具尸体样貌一定很可怕,你还是别去检验尸体了。”
宋晚吟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逝者为大,一点也不觉得恐惧。
“温师哥,可以揭开白布验尸了。”
温玉生神情严肃的命差役揭开白布,沉缓道:
“太夫人,虽然死者只剩下一堆白骨,但是从她身上的衣物,还有脚上的这双鞋。
其布料并非普通百姓穿得起的,以足见得这套行头是主子赏赐给下人的衣裳。
经过下官的调查,确定死者生前乃是侯爵府的下人。”
太夫人的脸色铁青,命桂嬷嬷前去查看下尸体:
“桂嬷嬷,你素来和庄嬷嬷交情颇深,又全都是我身边的老嬷嬷。
当初我赏赐了你和庄嬷嬷各一套衣裳,你应该能够辨认得出来。”
桂嬷嬷光是闻到这腐臭味,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更别说去验尸了。
“太太太,太夫人,奴婢年纪大了,心脏承受不住……”
话音未落,就被太夫人狠狠的怒瞪一眼,吓得她战战兢兢的上前验尸。
当白布被揭开的那刹,桂嬷嬷瞳孔蓦然地震,直接“哇”的一声,狂吐不止。
太夫人拄着木鸠杖的手颤抖不已,抑制住内心的难受,质问道:
“桂嬷嬷,你瞧见了什么?”
桂嬷嬷吐了半天,眼神时不时的瞄向那具尸体,突然惊呼一声,吓得扑通跌坐在地。
“太太太,太夫人,这这这,这具尸体真的是庄嬷嬷!
奴婢认得她身上的这套衣裳,虽然变得残破不堪,但这上面的花纹,就是太夫人所赏赐的那套。”
太夫人犹如五雷轰顶,脑瓜子轰的一声,快要爆炸了。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宋晚吟眼眸低垂,仔细的打量着刺客,冷冷的说:
“江湖上流传着一种失传已久的易容术,看来你的武功高强,造诣颇深。
只可惜,你太过于急功近利,从而让你破绽百出。
我素来与庄嬷嬷没有过多交涉,她更不会打着太夫人的旗号,三番两次前来无事献殷勤。
从你平日里对我的行为举止来看,我完全可以笃定你根本就不是庄嬷嬷。
换句话说,你虽然伪装得了庄嬷嬷的面貌,但是男人身上的特性,你根本无法改变。”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每个人满脸震惊,万万想不到这个刺客竟然是个男儿身。
顾卿宸费力的转动着车轱辘,赶到了青竹苑,正好目睹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做梦都不曾想到,宋晚吟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深宅妇人。
居然上知天命,中知人事,下知地理,简直是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