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啊,国公爷估计等晌午的时候能回来,您和几位大人先在外院的四桐阁坐坐,等国公爷回来你们再说说话?”
顾西撑着小脸看着来来往往经过外院的客人,无聊地转着核桃。
宴席的位置似乎是姜晴容安排的,兴许是故意将自己落下所以并没有仆妇来催促自己落座,但她对那宴席也并没什么兴趣。
今天也是她的生辰。
往年这个时候,父皇的赏赐早就送到了嘉和宫,皇后和各宫主位妃嫔亦川流不息地来向自己庆贺,不过那时她说是主角,多数时候却只能躺在病榻上微笑示意,在其余的皇子公主羡慕又同情的目光里过完这一日,也体会不出什么欣喜的滋味。
而如今,身体虽健全却不得不寄人篱下,到了这一日更成了完全的透明人,所有人都知道是姜谦的生辰不知道也是自己的生辰,连平日对她各种照顾的李氏,今日满心满眼也只有将封为世子的儿子
这也不要紧。
可是顾定延怎么能不知道呢?
难道是她把他想象得太细心了?天下男子都不会记得这种事情?
她有些气愤地将核桃扔出窗台,窗外立刻就响起了哎哟一声痛呼。
她忙站起身来往外看,惊愕道:“二哥?”
顾定延轻咳了一声,捂着脑袋站起来往外走:“本来想带某人出去玩的,看他这么暴力,还是算了吧。”
“别啊。”顾西一急,撑着窗台就翻了出去去拉他的衣袖,“我错了二哥,我错了。”
顾定延瞟了她一眼:“还会翻窗户了?”
“不是跟你学的吗?”顾西笑嘻嘻地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院墙。
她可是好几回看到顾定延翻进翻出练习身法的
顾定延脚下一趔趄,艰难地保持风度:“胡说,肯定是你看错了。”他会武功的事并不想让姜家的人知晓,没想到却让这小家伙看着了
“哎呀,二哥你别生气,我们要去哪儿?”
“不去了。”
“不过现在在摆宴席唉,我们要是偷跑出去会不会挨骂啊?听说还有圣旨,二哥你不留下来看看吗?”小孩自顾自地道。
“我说了不去了。”
“唉,福安,马车准备好了吗”
“”
顾定延还是头一回发现顾西是这么死皮赖脸的一个人。
紫衣丫鬟穿过厅堂在一着玫红色衫裙的女子跟前停下,小声地耳语几句。
李氏笑着让人把手帕交请进去,转身问姜晴容:“有什么事吗?”
“没有。”她目光一闪,趁人不注意抱起母亲的手臂撒娇,“母亲的簪子好好看,我想要。”
李氏轻敲了她一下,嗔道:“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给你,都给你。”
姜晴容笑眯眯地点头,却听她又道:“怎么今儿没看见西儿?”
她脸上的笑容一僵。
“哦,应该是跟程哥儿在一块呢,程哥儿最近很喜欢她。”
李氏点头。
“程哥儿平日里顽皮,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闹出乱子,一起玩玩也好。”又吩咐淳儿道:“晚上把我床头那个匣子给顾家少爷送去,今儿也是他的生辰呢。”
“是,夫人。”
姜晴容眼中冷光一闪。
大好的日子,她不在才让人舒心呢。
既然出去了,那便不要再回来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