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以身子不便被拒之门外的还有大半年才回一次家的武定侯。
姜靖望着面前一脸为难的妻子眨了眨眼,旋即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没事,我就和你说说话,不干别的。”
“那怎么行?”李氏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侯爷风尘仆仆归家来,妾身伺候不周,母亲知道了定是要生气的。”
听她提起白太夫人,姜靖脸上的笑收了收,抿起嘴不由分说地将她拉进了门:“大半年都忍了,还在乎今日?”
华服妇人闻言微微一愣,眼中霎时间似有泪光闪动,旋即又垂下眼挂上疏离的笑。
边城那么多将领变着法地讨好自己的夫君,要说他身边没个伺候的人,她才不信。罢了,好不容易回来一回,便装一装相敬如宾也无妨。
更衣梳洗完毕已是四更天,夫妻俩便熄了蜡烛睡下了。
屋中静默了一会儿,姜靖关切地开了口。
“明日要进宫谢恩,你若是身子不便就呆在家中,我一个人去也是一样。”
“妾身不碍事的。”李氏立即答道,唇角带着柔和的笑。
又是一阵静默。
武定侯望着碧色的幔帐,忽然道:“你倒挺喜欢西儿那孩子的。”
李氏身子一僵,笑容勉强起来:“侯爷怎么这么说?”
“没事,就是头一次看你急成那样,有些新奇。”姜靖笑了笑,提议道:“我瞧着他也是个乖孩子,不若明日觐见我去跟圣上说一声,让他也进宫伴读?”
“不必!”李氏连忙摇头,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强硬,又温声道:“妾身只想他平平安安的长大,有没有大的出息都不要紧,还是顺其自然吧。”
姜靖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再多言。
“多谢侯爷了。时候不早了,侯爷早些睡吧。”她替他掖好被角,再躺下时手却被姜靖握住。
她一愣,旋即笑着抽开了手:“妾身身子不便”
“我知道。”姜靖打断了她,别过脸去。
黑暗中很快传来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李氏怔怔地望着他,柔弱无骨的手试探地贴向男人的脸庞,却在最后一刻顿住。
她小心翼翼地躺下,亦别过了头睡。
不知过了多久。
姜靖缓缓睁开眼,翻过身默然地望着妻子,小心地将她搂在怀中。
沙场驰骋无人匹敌的将军眼中有藏不住的哀色。
相敬如宾真是那群酸秀才创出来的最缺德的词了。
他恨恨地想。
荷香苑。
镇国公姜维看着黑黢黢的院落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
陆氏将他推来金姨娘这儿,金姨娘竟然不知道?
他扬了扬下颌,身边的小厮立刻会意地上前拍门:“快开门,侯爷来了!”
声音惊起一片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