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看了一眼昏倒在地无人理睬的慧光师太,肯定地回答了白氏的连声询问:“当然是真的,太夫人不是知道吗?我家白英就是专治您这种疑难杂症的。”
姜晴容的目光幽深起来。
事已至此,慧光已经是指望不上了。
“表弟,白英姑娘这么年轻,治好了陆表妹的病难免骄纵,可祖母的眼疾请了多少太医都没有主意,她连诊脉都不曾有过,又怎能如此夸下海口?万一治不好,岂不白白让祖母又空欢喜一场”少女蹙着眉轻声劝道,似是在给顾西提醒。
白氏脸色变了变。
一个慧光已经折腾得她心力交瘁,倘若那个白英也是个没有真才实学的,那她这折腾来折腾去岂不都成了一场笑话?
顾西连个眼风都懒得给她。
陷阱都设到了她脚底下,还想凭借三言两语让她打退堂鼓放弃送上门来的机会不过若她真是只有八岁,恐怕还是可能被白氏的积威吓住的可惜
她扬了扬下颌,此前被香儿叫来的白英便施施然地走上前给白氏问好,接着装模作样地将手搭在白氏的手腕上,把起脉来。
屋子里陷入了静寂,没被搭理的姜晴容难免有些尴尬,便面色不虞地低声招呼小丫鬟将慧光抬出去。
片刻后,白英笑着抬起手,一如平日的胸有成竹:“这病奴婢在师傅给的医书上瞧过,铁定能治,且喝下药,一天的功夫就能好。”
病者心里没底时难免会讳疾忌医,而倘若医者云淡风轻,病者的焦虑便会缓解许多。
白太夫人闻言果然松了口气,忙招呼孙妈妈:“去请白英姑娘到暖阁中写方子,不要怠慢”
白英看了顾西一眼,轻咳一声:“不必了。奴婢的方子不能外传,且这病吃药丸便可,届时奴婢做好了会给您送来的。”
方子小姐还没告诉她呢,再说她的字还没练成鬼画符,她可没信心唬住人。
白氏皱了皱眉,但想到白英言语中对此病的轻怠,心下又松快了几分,最终点了头:“那姑娘快些将药制好,若真的有效,老妇人自会给上一笔让你满意的诊金。”
时至今日,白氏仍然觉得财帛最能打动白英。
白英眼中闪过不屑,但在顾西的示意下还是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那奴婢这就回去制药了。”
听她这副殷切的口气,白氏又微微点了点头。
“祖母,你看慧光师太那里”耳边传来大孙女小心的询问声,是来问她如何处置那个满口胡话的尼姑。
她心中忿然。
“还能怎么处置,自然是要拿了帖子将人送到顺天府,请顺天府的人好好查查这满口诳语的出家人是怎么一回事了!”
姜晴容心中一跳,忙应了声是,听到白氏淡淡地说她乏了要休息后便习惯性地去搀她的手,白氏的手却落在了顾西的脑袋上。
“方才是那尼姑胡言乱语让我误会了,西哥儿莫要生气,尽管把那鹦鹉拿走,若是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向我来讨。”
姜晴容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
李氏见了,摇着头将女儿拉走,待出了门才劝道:“一片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她眼下又在气头上,别去触她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