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了顾西是女儿家,她在顾定延心中就越发娇滴滴起来。他家中没有姐妹,一看到顾西有落泪的迹象就慌得手足无措,忙赔不是道:“是我的错,我是关心则乱了,小五的医术自然是最好的也没有哄着你,是相信你才让你治的”
噗嗤。
顾西忍不住笑了,推了推他:“我逗二哥玩的,二哥还当真了。”
顾定延松了口气,忍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调皮鬼!”
兄妹俩对视着莞尔一笑,顾定延缓了一会儿,沉声道:“这回也是那位干的?”
“假借二哥的名义给我送鹦鹉,隔日便请了慧光师太下了那么一道批文,让人想不怀疑她都难。”顾西叹了口气,见顾定延神色沉沉,忙安慰道:“鹦鹉的蹊跷之处我已经告诉姨母了,想来她会好好敲打一下她的。”
顾定延却没那么乐观。
虽都是女儿,但姜晴容自小在二夫人膝下养大,小五却是当年一事的弃子养在外面许多年,两者的情分又是不同。若论内疚之心,小五进了府赏赐不断日日被二夫人陪着说话,可姜晴容先前嫁入皇家的婚事黄了,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大圈,此消彼长,以姜大小姐城府之深,大哭一场说不准便让二夫人心软了
这样想着,看着顾西的眼神就越发同情起来。
明明该是金尊玉贵在权贵之家长大的娇小姐,却以丧父丧母的孤儿身份充作男儿教养,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中,人人却只把她当做这家的表亲,没几个放在心上。不仅如此,同胞长姐为了家族荣耀一直三番五次想置她于死地,前两回他在,或巧或有心地救了她,就出去了几天的功夫,她竟明目张胆地请了人来家中构陷了
他想起自己祖母在世时对他的百般溺爱,脑中又幻想出今晨在雁鸣堂白太夫人对着小五横眉冷对,将嫡亲的孙女视作害了她的邪物的场景,只觉得心疼得厉害。
一个个的都是她血脉上的亲人,却或是凉薄或是狠辣,倘若一直对小五百般照顾的二夫人也选择站在姜晴容那一边,小五该有多伤心啊
“小五”他望着她如夏花般灿烂的笑脸,越发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声音艰涩得厉害,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却不得其法。
这时,白英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高声道:“少爷,二夫人罚了大小姐禁足一个月呢!”
顾西能察觉到顾定延的情绪陡然好转了不少。
于是点头示意白英下去,笑着转移了话题:“二哥去参加诗会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提到收获颇丰的大运河诗会,顾定延的兴致便高了起来,同顾西讲起见识不凡的京中大儒、妙笔生花的知名才子,以及下笔如有神的著名画师来
这厢顾西听得津津有味,那头姜晴容却面色苍白地由琴儿扶着出了景云堂。
她怎么也没想到,母亲竟然为了顾西禁她的足
禁足本不是什么大的惩罚,可母亲从未罚过她,如今慧光又刚被赶出去,不知情的人会如何想
她咬紧了唇,只觉得心头前所未有的委屈,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没走出几步便迎上了刚回来前来给李氏问安的姜谦,姜谦一见她这样吓了一跳,忙连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四弟”她泪眼婆娑地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