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曹家耳中,远在剑州的亲王也在一个时辰后得到了消息。
剑州县尊亲自守在城门上等待宁恒等人的到来。
远处隐隐有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着朱黄两色飞鱼服的锦衣卫飞驰而来,卷起一片风沙。
黄县尊急忙下了城楼站在其下等待,几息时间,为首之人便在城门口停下,熟稔潇洒地一跃下了马。
“下官剑州县尊黄雍,拜见大人。”他低眉行礼。
“黄大人不必多礼。”一双修长的手将他虚托起来。
黄县尊面上一派感激惶恐,对视上朝廷派来的二品大员的视线眼中却不由闪过愕然。
太年轻了。
二十来岁的二品大员,朝廷这不是胡闹吗?
眼前人面白如玉,眉眼英气卓然,朱红色的官袍穿在身上并无半分威慑逼人之气,忽略掉上面的飞鱼补子,反倒像是衣冠楚楚的贵家公子。
对这个小宁大人的事迹他有所耳闻,据说是十九岁便中了状元,在地方上为官三年便入京成了正五品的京官,后来虽太子殿下前往山东治水有功,被陛下收在身侧担任锦衣卫卫所的指挥使,官居二品。
若要论才学,他这个苦读十数年才勉强中了二甲进士后得幸被剑州藩王亲王提拔为剑州县尊的人自是比不过他,可为官者并非只看金榜上的名次,还要看多年的政绩和资历,如宁恒这般一步登天的人黄县尊真是又嫉恨又嫌恶。
但他面上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王爷听说宁大人受陛下命来探望,特派了下官在城门处守候,若宁大人得闲,咱们现在便可去王府。如若不然,休息一晚上明日再去也无妨。”
男子闻言立刻笑着摆手:“那怎么好?本官既受圣命,自然要早早拜见王爷,怎敢拖沓?”
“大人说的是。”黄县尊含笑应是。
边听那男子又压低了声音道:“听闻王爷府里养了个戏班子,唱功很是了得,可有其事?”
黄县尊心里一惊,旋即又平静下来: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为了个戏班子千里迢迢过来查。
但还是陪着小心道:“太夫人爱听,王爷为了孝道才点头的,大人可莫怪。”
“不怪不怪,本官还想一饱耳福呢。”
他微愣,旁边心腹模样的人便冲他挤了挤眼睛:“我们大人在京里素来低调朴素”
黄县尊恍然。
听说这人从前在傅首辅和太子殿下跟前颇为殷勤,既是要讨好别人,自然不敢骄奢淫逸,只好夹着尾巴做人。不过到底是年轻人,哪有不喜欢玩乐的,这回领了皇命而来,正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好时候,自然想换别人来逢迎他了
王爷向来将朝廷来的人当玉佛供着,多一个少一个无妨,怕的是有人不惜命不肯当玉佛。
“戏班子怎么够,大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晚间王爷定然要准备宴席,届时请了城里风晚楼的美人九儿姑娘来奏一曲,大人可就更有耳福了”
跟着的锦衣卫们虽未听过风晚楼,可大家都是男人,一见这县尊的表情就意会了几分,也冲着同伴挤眉弄眼起来。
男子亦眼睛微亮,旋即摆摆手轻咳一声:“本官新婚燕尔,这等风花雪月之事还是不宜多沾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