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灰雾里你都敢做手脚,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再搞出这种事,你就别管我叫舅!我也没你这个外甥!”
便利店经理室的隔壁,张乐尴尬地笑了笑,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马德正:“要不我还是待会再来吧。”
马德正左手从兜里摸出来个打火机,右手则在右边的兜里掏了两下,这才反应过来:
“走撒呢,这奏是给你听的。”
张乐一愣,也笑了。
马德正悻悻地把打火机揣回兜里:
“彪子虽然操蛋了点,但毕竟还有老刘和我呢,张兄弟把心放肚子里就是。”
“我何德何能啊?”
“啥话呢,俺的命都是你救的。”马德正的食指和无名指叠在一块,无意识地摩挲着:“再说老刘也看重你,你放心,他不是那偏心的人。”
张乐笑笑,转移了话题:“马大哥烟瘾挺重的吧?”
马德正一愣,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让张兄弟见笑了,几十年的恶习了,这冷不丁让我戒了,真是浑身难受。”
“便利店里应该有烟啊,是太贵了吗?”
“害,别提了。说是证有什么问题,这两个月都没烟卖,偏偏赶这个时候,你说说……”
张乐乐了:“马大哥,那看来很快我又能救你一命了。”
马德正刚要再问,门一开,彪子臊眉耷眼地走了出来,路过张乐身前时看都不看他,径直下楼了。
张乐再回头时,刘四平已经亲自站在门口,满脸笑容的伸出一只手:“张兄弟,实在是抱歉,我这个……”
“刘经理说的哪里话。”
张乐伸出手握住刘四平的手,满脸微笑。
三人相视一笑,进了房间。
这屋子应该是之前便利店老板的起居室,里面有些办公用品,还有张床。
据说自灰雾降临之后,除了探索灰雾和去楼下盘货,余下的时间刘四平就一直待在这个小屋里。
三人落座,刘四平便率先开口:“既然张兄弟也是爽快人,我就不多废话了。”
“按老马说的,你们碰上的是个能进空泡的异常,级别就算比那个变电箱低点也有限……”
“张兄弟能逃出生天殊为不易,可有什么经验分享一下,说不定以后就能救上谁的命呢?”
刘四平笑呵呵地,语气比较轻松,就像是在闲谈家常一样。
但张乐知道,如果自己说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怀疑,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太好过了。
“说实话,刘经理,这一切还得感谢马大哥。”
马德正和刘四平都一愣,只听张乐接着说:
“我之前住在这的时候,也响过几次敲门声,但都是响响就停了。说实话,它要是不敲,我还真不一定能下狠心进灰雾。”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门开了,我心里也怪没底。”
“但说来也怪,我一堵上门,那门就再没开了,好半天没动静。”
“我大着胆子凑过去,结果门是开了,外面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刘四平疑惑的问。
“我也纳闷呢,但既然什么都没有,我也不敢多加停留,立马顺着床单滑了下去。”
“结果到了地上我才发现,地面上全是一层层划痕,追着马大哥离开的方向去了!”
刘四平看了马德正一眼,马德正有点困惑:“额没感觉有什么东西追额。彪子额俩进了灰雾之后就直接跑回便利店了,路上没遇到……”
说着说着,马德正和刘四平的脸色同时一变。
“两位放心!”
张乐连忙补充:“那东西不可能跟着马大哥回来的!”
二人都望向他,张乐捋了捋思路,开始一顿乱编:
“我刚要走,就听见灰雾里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接着,一根手指就伸了出来!”
“什么样的手指?”刘四平追问。
“特别大!立起来跟我差不多高!整个都是由各种刀组成的!什么菜刀,剁骨刀,水果刀,指甲刀……”
刘四平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了,他可能没想到指甲刀也算刀:
“敲门的就是这些东西?”
“这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吓得只顾跑,但那个空泡地方太小,没办法,我往另一个方向的灰雾里钻。”
“结果我跑了没几步,一回头,那根手指居然追上来了!我这才发现,追我的不是一根手指,是一整只手!一整只刀子组成的手!”
张乐已经在尽力展示演技了,然而刘四平脸上的疑惑似乎更加浓郁:“刀子,组成的手?”
张乐暗叫一声不好,连忙继续讲起来:
“那手一直追在我身后,几根手指一曲就往前进了一大段,我根本跑不过它,就在我以为我快死了的时候,它却突然停下来了!”
“我高兴坏了,刚要跑,结果就看见路中间……”
张乐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一种刻入骨髓般深刻的恐惧从他的脸上浮现。
“路中间怎么了?”刘四平不由得前倾着身体。
“路中间,有一扇门……”
“门?”
“就一扇门,旁边没有墙,它就自己那么立着……又老又旧,上面用白灰写着‘七’……”
刘四平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所有的亲近、从容或是平和之类的表情都从他脸上消失了,他像是一只见到腐肉的秃鹫,整个身子都弹出了办公桌,两眼聚在一起,死死地盯着张乐:“后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