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犹如一声惊雷响起,岑蔚被吓了一跳,像只兔子一样猛地向后蹦哒,把头扭向门口。 一个面生的男教官,负手而立,面色不怒自威。 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女生,手里拿着水杯,看好戏一般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江尽随神色淡然没有类似于岑蔚脸上的尴尬,只是缓缓抬起头,稍稍转了个身子,将岑蔚的脸挡了个大半。 两个人半天都没有回应,男教官挥了挥手,略显不耐道:“装完了就回去一会要集合了,不要妨碍别人装水。” 岑蔚低着头,拉着一脸无谓的江尽随的衣袖,匆匆走出开水间。 门口那女生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在与江尽随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看到他无意间瞥过来的一眼,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兴味。 岑蔚和江尽随站在楼梯口。 岑蔚脸上的红还未褪下,此时微喘。 江尽随眨眨眼,看着她。 岑蔚缓过劲儿来,对着江尽随干瞪眼,好一会儿,咕哝道:“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会误会的。” 声音虽然小还含糊,却被江尽随听了清,嘴角勾起一弯好看的弧度:“误会什么?” 没想到会被江尽随听见,岑蔚像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的秘密,磕磕巴巴地说:“没、没什么。” 江尽随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把声音拉得长长的:“哦——没什么呀。” 岑蔚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江尽随还是挂着那欠扁的笑,岑蔚心中有浓浓的无奈和失落。 突然收回脸上所有的表情,转过身说了句:“我先上楼了。” 踏上楼梯,消失在转角处。 江尽随看着似乎还有岑蔚残留着影子的转角,若有所思。 尖锐的哨声划过天际,惊动了停留枝头的鸟儿,飞起时发出簌簌的声响。 哨声在整个宿舍楼响起,持续了足足十秒,伴随着教官提着喇叭“走廊集合”的响声,同学们开启为时一周的痛苦军训。 一个上午,全体参训成员按照班级分成一个个方阵,在训练场上练习站军姿和走正步。 当岑蔚跟着班级的队伍一次又一次地走正步时,江尽随的队伍恰好从他们班边上路过。 岑蔚注意力完全被他吸引。 书上说的没错,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算在茫茫人海中,你也能找到他。 就像此刻,就像当时初三,岑蔚站在窗户前,看着操场上几千号非毕业班的学生做广播体操,一眼就能找出江尽随。 江尽随穿着长袖,漫不经意地走在班级的最后一个,阳光洒落在白皙的脸庞,有些反光,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三十五摄氏度的天气,江尽随身上仍是长袖校服,里面是夏季的短袖校服。 这是初三时岑蔚就发现的,当时比现在还热,江尽随在操场上体育课,也是这一身打扮,恰好被岑蔚看见。 后来QQ里追问了好久。 岑蔚:你为什么大热天穿长袖? 江尽随:…… 岑蔚:你不热的吗? 江尽随:热。 岑蔚:那为什么大热天穿长袖? 江尽随:……不早了,去睡觉吧。 岑蔚:不回答就不睡了。 江尽随:那就别睡了。 岑蔚内心:???? 第二天在岑蔚得死缠烂打下,江尽随还是很别扭地说:“因为怕晒。” 殊不知,当时江尽随在手机屏幕前案子脸红,晒黑了学姐就不喜欢他了。 中午,一群人学生准时站在食堂的桌子前,虽然说军训是累了点,但在伙食这方面,倒是没有亏待他们。 但,想要吃上饭也没那么容易,唱军歌合格才能坐下开饭。 军歌唱到一半,天色突然变了。 阳光迅速的地散去,转瞬间消失,大片的乌云聚拢而来,压得极低,倏地下起泼瓢大雨。 不知是谁突然在嘹亮的歌声中兴奋德喊了一声“下雨了”,周围开始骚动,不一会儿,歌声渐小,伴随而来的是夹杂着雨声的嘈杂。 “耶!可以不用训练了!”岑蔚隐约听到有人在喊。 突然间食堂里爆起一声:“闭嘴!” 是教官粗犷而残暴的声音:“还想不想吃饭了?” 被训练折磨了一上午的学生,自然此时是饥肠辘辘,吵闹的声音渐渐消下去,几乎所有学生紧张兮兮的看着跨立站在正前方餐桌上的教官。 生怕不给饭吃,他们可是已经闻到菜香了啊。 是几乎所有学生,还有小部分毫不在意的。 比如江尽随。 此刻他正站在自己的位置前,垂着脑袋,两只手交握着放在桌子上,两根大拇指竖起来,互相戳过来,戳过去,好不无趣,破颇有种逗趣的感觉。 啧,饿了。 同学们还是想得太美了,就算是下雨,教官还是把他们安排到了食堂旁边宽敞空旷的大仓库里,一人搬一张小板凳练习起立与坐下。 还是没有逃过教官们的手掌心。 但同学们还是齐齐松了口气。 好歹有得坐不是? 在这极度无聊冗长的训练中,岑蔚有些麻木,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构思自己写的小说情节。 结束了一天枯燥无聊的训练,同学们带着各自的衣服洗漱用品被教官带到了澡堂。 岑蔚抱着个蓝色的脸盆,跟着走进了澡堂。 澡堂很大,但并不宽敞,一间只能站得下一个人,每一间都很贴心的地用铁皮和帘子围着。 女孩子一般喜欢用温热的水洗澡,才五分钟,澡堂里就弥漫着雾气。 没有通风的窗口,十分闷热。 岑蔚洗完,拿起干净的衣服换上,缺摇摇晃晃地站不稳。 铁皮和帘子看上去脏兮兮的,也不敢靠着。 等衣服穿好后,岑蔚欲哭无泪。 又出汗了。 拿着毛巾将就着又把身体擦了一遍才出去。 走在路上,就连之前感觉到闷热的风,也变得清凉了许多。 走到水池边,那是一整排给学生洗衣服用的。 好在岑蔚在家经常做家务,比在家金贵得很,什么都不做的的学生好太多。 岑蔚用力地搓着手中的衣服。 身旁发出塑料与水池碰撞的声音。 岑蔚扭头去看,是江尽随。 江尽随把脸盆放在水池里,打开水龙头,轻轻揪了下岑蔚的衣角,指了一下台上的肥皂说:“学姐,借用一下。” 声音暖融融的,在岑蔚的心口化开。 无意间往岑蔚的脸盆内看了一眼,耳根除倏地像滴血一般红,默默转头移开了眼。 岑蔚努力搓着衣服,没注意到江尽随有什么不自然,顺口就点头说:“自己拿吧。” 却发现没了动静,狐疑地江尽随那看了一眼,问:“怎么了吗?” 江尽随慢慢转过头,忍不住往岑蔚的脸盆里面瞧,像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学姐,你……那个……” 哼哼唧唧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 岑蔚顺着江尽随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浅粉色纯棉Bra正以好看的姿势躺在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