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即舟轻而短促的笑了声,重复他的话。
“要说做错事,你还真的做错了一件事。”
温惊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惶恐不安的看向他:“是什么?”
“温惊竹。”
青年声质清冽,带着些许的沙哑,仿佛羽毛轻扫过心尖,酥酥麻麻。
温惊竹此时觉得自己的名字在对方的口中似要柔得溢出水来。
他说:“一纸婚书,你我一体,唤得如此生疏,是想让大家看我的笑话吗?”
温惊竹先是一愣,他没想到沈即舟说的是这个。
沈即舟似笑非笑:“怎么,不愿意?”
温惊竹抿唇,“......不是。”
“那温二公子的意思是?”
寄人篱下,难免有些束手束脚,而且还是以这么一个方式。如若温惊竹太过于主动或者是刻意去讨好,沈即舟会烦不胜烦,只觉得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可是,他如今就想着借沈即舟的身份为温家讨回公道。
即便得不到崇康帝的认可,但起码在老百姓们的心里,温家并不是大魏的罪人。
“除了这个,我...我不知唤你什么...”
要不也跟着卫泽称呼少将军?
话落,年轻的少将军微微俯身,惊得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么害怕我?”他调侃,“躲什么。”
温惊竹从小就极少出门,对于感情这方面的事情接触得少之又少,要不是他成了沈即舟的男妻,他也不会经常和一个成年男子接触得过多。
“不是,是你突然靠近...”
温惊竹小声的辩解,想了想还是没有再站回原位。
说完这话,温惊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居然将错推到了沈即舟的身上。
沈即舟看着他紧紧地蹙着眉头,神情不安又惶恐,可见是真的有点害怕他。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他抿着唇,声音如蚊蝇,“我...我极少和其他人接触,对于突如其来的动作会下意识躲开。”
温惊竹勉勉强强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也不知道沈即舟信不信。
沈即舟站直身子,似含了秋水一般的眼眸带着笑意:“吓到你了,抱歉。”
温惊竹摇摇头。
似乎是因为这个小插曲,沈即舟没有再提及称呼的问题,这让温惊竹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焦虑,他还不知道该称呼沈即舟为什么。
他刚刚的意思难道是想让他换一个亲近一点的?
将他送到院落的门口,沈即舟便停下脚步,“好好养病,不要存太多的心事,总会过去的。”
温惊竹愣愣的看向他,听话的应了一声。
“进去吧。”
温惊竹往前走了几步,像是在犹豫什么,刚走到一半,他似乎是下定决心,毅然决然的转过身。
春夜的晚风带着凉意,他的声音温润,如清澈的溪水,洗尽一切尘埃,带着暖意流淌过沈即舟的心尖。
他轻而缓的开口:“晚安。”
说罢,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已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