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惊竹皱眉:“熬出来的药渣呢?”
大姐赶紧去厨房,原本煎药的煲子里也是干干净净。
大姐脸色瞬间白了,“大夫,我平生没做过害人的事情,到底是谁要害我家小宝?”
温惊竹和沈即舟对视了一眼。
“应当不是。”沈即舟低声说道。
温惊竹抬眸,“先生怎么看?”
沈即舟倚靠在门框,双手抱臂,神情有些严谨,“下毒只是一个引子,如果那天不是她,也会有另外一个人中招。而且那人这么做的原因太强了,很容易让人怀疑,根本就不值得。”
沈即舟说的没错。
中毒,不给看诊,跑去军地找大夫,这一步步都是有人算好的。
有人中毒,很容易引起怀疑,还会顺势来到原本的地方查看,而剩下的药又没有了。
这手段看起来很拙劣,到处都是痕迹。
“您是说,那个人是在吸引我们的注意?”
“嗯,初步判定。”
温惊竹敛下眼睫。会是谁呢?
他用钩吻毒过廖恺章,这件事除了当时的医护人员外,没有人知道。
难不成是巧合?还是特地去翻了廖恺章的病历?
正当他想着,外边传来了一阵闷响声。
出来一看,入目的是晕死在地上的男人。温惊竹抬高视线,一道身影正踏着月色向他们走来。
“温惊竹。”对方喊了一声,“接着!”
温惊竹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剩下的药包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
“你怎么来了?”
温惊竹垂眸看了一眼药包,语气平静地问。
“路过。”
拙劣的谎言。
姚怀子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内,大姐看见是他,眼睛都亮了,“对对对,他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小伙子!”
姚怀子笑了笑。
对于这个人温惊竹心中还是有些诧异的。
他想过这个人会是敌人,也许是不安好心,但没有想到是姚怀子。
“谢谢你们啊,小伙子,可真是大好人。”
“救人要紧。”姚怀子说着,看向温惊竹,“你不打开药包看看吗?这可是害人中毒的玩意。躺着的这个人就是进来偷东西的。”
大姐一看,竟然是原先看诊的大夫,可把她气坏了。
大姐骂了几声,不满地踹了几脚。等解气了连忙把他们迎进屋里,泡了壶茶给他们。
沈即舟把空间留给他们,则是去处理大夫了。
温惊竹看着摊开的药包,捡起其中的一味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随即蹙眉。
姚怀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样,是不是?”
温惊竹看他:“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看样子,姚怀子应该是懂得医术的。
不过这也是他的猜想。
谁曾想,姚怀子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那又怎样,现在是你在查,不是我,我只不过是帮了你而已。”
温惊竹神情有些冷,“然后呢,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他可不会相信他是路过这里的。
这个人可是在西州养病才回北洲没几天的人。
“同窗,说话别这么冷淡啊,我来这里能有什么目的?”
姚怀子眼中笑意更甚,“你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一点。”
温惊竹知道他在说他会医术的事情。
现在廖恺章死了,借着沈即舟的势,姚怀子可谓是大仇已报。
姚怀子自然是知道温惊竹在想什么。
他笑了声,道:“你我都是同样的人。但你的处境比我难了点。”
他起码身体好,温惊竹却是体弱多病的主。
“如今我大仇已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再受限。”
现在的梨园爱开不开,全都丢给了姚相子。
温惊竹淡淡道:“你说错了。你,我可高攀不起。谈何一样。”
姚怀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声,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水,“同窗还挺记仇。”
“听说你们那边缺医者?我申请加入。”
温惊竹看向他,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不相信我?”姚怀子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我可以真心实意的加入你们的。”
温惊竹凉凉道:“你不好好待在西洲做你的二少奶奶,来这里做什么?找虐?”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很伤心的。”姚怀子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他走到温惊竹的身边,“这可不是我的错,我当时还没睡醒,是那个姓谢的拒绝你的。”
说着,他拍了拍温惊竹的肩膀,压下身,低声道:“同窗,你要记住,我永远站在你的身边。”
温惊竹总觉得很奇怪,看他这模样只觉得反常。
他不由得偏头,精致的眉宇蹙起。
思来想去,他说了平生第一句脏话,“你有病?”
姚怀子不怒反笑,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随口道:“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作为我的报答,我想我应该和你说声。”
温惊竹素来温润的眉眼染上了几分的清冽,竟和沈即舟有几分相似。
姚怀子这是在为他先前的事情道歉......和报答?
如果是这样的话,温惊竹不介意再给他一个机会。
“说吧,什么事?”
姚怀子知道他这是被哄好了,刚刚多少带了点脾气。
他看着他,言简意赅道:“你在南州时是不是有个师父?”
温惊竹拿着茶盏的手一顿,随即敛下眼睫抿了口茶水,“你查了?”
“我先前就觉得你眼熟,你又精通医术,很多的信息都在我脑海中形成。”他说,“去了西洲后,我就让人查了,没想到还真的查了出来。”
要说在北洲,要是沈即舟有意私藏他,姚怀子肯定是查不到什么的,但在南洲可就不一样了。
他想查点事还真的轻而易举。
“你师父姓姚。”
此话一出,温惊竹愣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大脑飞奔而过。
姚?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