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间又下意识的摸着石眼吊针,又看了看手臂上那枚暗淡到几乎看不见了的小树图案。
心中落空感充斥心头,仿佛身无所依,又似高处坠入一般。
可紧接着的是一种难以形容邪念。
宛若无边黑暗一般,将那些“情绪”一一吞噬,只留下眼眸中的冰冷,将一切隔绝。
李间将残破的白衣脱下,随后换起一身黑衣,头发向上一梳,背上制式长剑,摆出一副冷酷的姿态,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家祠堂内。
几盏幽绿色烛火亮起。
“往戌序时尊,竟还有一座!”
“当初在云溪山挖出的三尊,一尊下落不明,一尊为茈於无口尊,一尊往戌序时尊。”
“当时局面太过混乱,各种人物层出,咱也是拼尽所有,才将大尊接至祠堂。”
“往戌序时尊被郑家人抢走,也定然被他们研究出什么门道。”
“就像大尊一样,原本只是一座雕像,可谁知道饮了血后,会有那般变化?”
“唉,若是————”
“智易,如今我们只有前进,没有后退。”
“咳,那李间不错。”
“不亏是与[祸月]为家人的存在,果然非凡!”
“可当初那事,若是被他知晓,恐有祸患。”
“无妨,大尊福果尚在他体内,没人能抗拒的了大尊的意志!”
“如今祸月已去,整座[千月云溪山]都会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复苏!”
“今日再祭,大尊可是很少有[饿]的感觉啊!”
烛火熄灭,木质长盒闪动的诡异光泽也随之消失,整座祠堂里也再次陷入寂静。
云溪山。
李间,李万山,还有押着十五名男女老少的李家子弟,都赤着上身,皮肤上涂抹着不知名的液体与行路诡异的纹路。
他们来到了前些天搜山大祭时到过的那块地方,也就是藏着神居洞的云溪山腰。
押着的十五名男女老少,手中都捧着不断颤抖的肉块,可他们却抖的比肉块还剧烈,无不面色苍白,满脸恐惧的站在那。
眼珠左右转动,但脚步却像是被定住一般动不了。
有些人身上有这斑驳血迹,甚至还有些列如手指,耳朵之类的缺失。
想必也遭受了一番非人的折磨。
李万山见李间侧目看向那些人,关心的说道:“李间师弟,那些跟着你的小师弟们同我说了。”
“师弟们的仇,可不能不报啊。”
望着和善微笑的李万山,李间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多谢师兄。”
旋即二人便不再说话。
提捏着金丝袈裟的老人,对着枯树尖着嗓子喊道:
“茈於无口尊!请落下神恩!”
与之前一样,树立在茂盛树木间的几颗枯树,扑簌着晃动树干,掉下一片片枯黄的树叶。
树干中间裂开一道缝隙,像人一样吐出圆珠。
紧接着的是不知从何处窜出的黄皮耗子跃起,将圆珠叼走。
一切发展如初。
可彭的一声,它却被打飞出去,身体直接炸开,变成一滩肉泥!
与此同时,一只泡涨到发白的小手捏住树干吐出的圆珠。
孩童稚嫩的嗓音在林野间远近交替般的回荡:
“嘻嘻嘻,到我了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