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树是我爷爷奶奶留下的，原本长在院子中间。我爷爷奶奶去世后，咱两家分家垒院墙的时候，为了留下这棵葡萄树，我娘好心好意让把院墙垒斜，把葡萄树留在了你家。你看看，你们家院子挨楼门口这半边儿，是不是比我们家宽了不少？你说，这棵葡萄树是不是有一半长在我家地盘上了？葡萄是不是应该有我家一半儿？”

“既然葡萄树已经让到我家院子里了，就是我家的，你们家的人就是不能吃。”李全有气急败坏地说。

“既然你这样说，咱们一块儿去找村长，让村长来主持公道，把院墙拆了重新垒端正。”

“拆了垒端，这颗葡萄树怎么办？”

“葡萄树只能砍了，谁家也别想占这个便宜。”

“老二，这是你父母同意的，院墙已经垒好了，你一个丫头片子当不了家。”

“我父母不在家，这个家现在我说了算。”

“你一个大姑娘，迟早要出嫁，难道还想在娘家当家？”

“可我现在还没出嫁，这个家也有我的一份，现在这个家我当嫁，就得由我说了算。”二侠毫不退让。

李全有看着人高马大、泼辣强悍、伶牙利嘴的二侠，李全有有点理屈词穷了。

刚好这时，村长挑着空水桶担子从巷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二侠正和李全有吵架，放下水桶走了过来，说：“全有，你一个大人，和二侠吵什么呀？”

“村长，二侠偷摘了我家的葡萄，我让她赔钱，她非但不赔，还打了我。你看看，我头上都起包了。”李全有委屈兮兮地说。

“他二叔，她是你亲侄女，吃你几串葡萄也算偷？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么？”村长笑着说。

“村长，可二侠还用擀面杖打了我，你说怎么处理？”

“二侠，你干嘛要打你二叔呀？”

“村长，我正要去找你评理呢！今天中午，宝儿哭闹着要吃葡萄，我就挨着院墙这边给摘了几串。就因为这，我二叔方才不但用石头砸我家楼门，还扑进我家院子里要打我们姐弟。您看，我家楼门都被他用大石头砸坏了。村长，你看看，我两家中间这道院墙是不是垒偏了，这棵葡萄树原本长在两家院子中间的；当初我家和我二叔家分家垒院墙的时候，为了留下这可葡萄树，我父母好心好意，让把院墙垒斜把葡萄树留在了我二叔家。虽然葡萄树留在了他们家院子，可葡萄总应该有我们家一份吧！我们姐弟摘几串葡萄吃，也不为过吧？可我二叔呢！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好心当成驴肝肺，不但砸我家楼门，还扑进来要打我，逼着让我赔钱。您是村长，您帮我们评评这个理吧！”二侠说。

“全有，你和二侠刚才说的话，我在巷子里已经全听见了。不是我说你，你是娃亲二叔，你哥嫂不在家，你本该关照几个娃。可你呢？就为了几串葡萄，又是用石头砸门，又是打骂你侄女，这应该吗？再说，你砸人家楼门，这可是强盗行径，二侠该不该正当防卫？你要是还有良心，还有长辈的样子，每年葡萄熟了，就把挨你哥家院墙这边的葡萄，留给几个娃儿吃。我说这话你要是听得进去，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如果不服，今晚我就召开村民大会，由村委会成员做主，帮你们两家把院子重新丈量一下。如果这棵葡萄树确实长在两家中间，就只能砍了把院墙垒端。免得你们俩家为此闹纠纷，影响咱们村的安定团结……”

刚好到了饭点，街坊邻居们纷纷端着饭碗来到巷子里。大家伙听到争吵声，纷纷端着饭碗凑上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责备起了李全有。

“全有，你还有二叔的样儿吗？二侠姐弟吃几串葡萄，有什么大不了，你居然用石头砸你哥家楼门？还打骂孩子们，这是人干的事情吗？再说了，要不是你嫂子大度，能把葡萄树让到你家？”英娥婶子说。

“几个娃父母没在家，你你可不能欺负他们呀！你要是敢乱来，我们也不答应！”李建平说。

……

李全有被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番指责着，立马像霜打的茄子蔫巴了下来。这时，憨厚的哑巴二娘，做好饭出来找李全有，听了大家的话，也气得窝一眼瞪一眼的，呜呜哇哇用哑语大骂自己的男人。

“全有叔，我的话你同意了没有？如果不同意，等吃过饭，我就召开全体村民大会，让大家伙开会决定。”村长说。

“村长，我听你的，今后每年葡萄熟了，挨我大嫂家院墙这边的，我就留给宝儿吃。”李全有一边点头哈腰的答应着，一边在哑巴媳妇呜呜哇哇的责骂声中，佝偻着身子，灰溜溜回家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