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还是我从爹爹那里偷来的,若是被他发现定要重重的责罚。”小包子嘴里念念叨叨,“我每日都要看几遍,念叨着希望娘亲回来,没想到娘亲你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
九歌哭笑不得,她怎么可能会是这小包子的娘亲,不论是长相半点都没有相似之处,更何况她哪里又曾成亲生子。
九歌帮小包子卷起了画轴,竹节一般的指骨僵硬的拍了拍他圆乎乎的脑袋,灰白色的眸子一沉,极其认真的说道:“小包子,你委实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娘亲,也不是画上的人,更是不知晓你娘亲是何人。”
小包子的脑袋似是拨浪鼓一般摇了又摇,极力的辩驳道:“娘亲,你明明和这画上长得一模一样,都是一样美。”
九歌愣了一愣,先不说她这副枯骨架子是否吓人,但绝对和美挂不上丝毫半分,又哪里和这画上的美人一模一样?
眼前这小包子怕不是长年累月生活在这昏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宫殿里,连眼神也变得不好了。
她不愿与一个孩子争辩,也辩不出一二,何况这孩子也是可怜,怕是早早失去娘亲,思母成狂。
她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包子,你看这天儿也不早了,不如赶紧回去歇息吧。”
小包子双手死死地扒在她的骨头架子上,一副死活不肯走的泼皮无赖样,小嘴不停地叨叨,“我好不容易才再次见到娘亲,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与娘亲分开的,娘亲不要赶我走。”
九歌不觉头疼,愁的皱起了眉头,总不能将这小团子打晕扔出去,她试图转移小包子的注意力道:“你方才可是摔疼了?”
小包子腾出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自己肉乎乎的小屁股,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灵动的眸子里蓦的浮上了一重水雾,声音软糯道:“娘亲,可疼了。”
“你看你都摔疼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我不会离开这里,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说也不迟。”九歌劝慰道。
小团子咬了咬下唇,热气在眼眶里氤氲,眼看着就要凝聚成一颗颗斗大的珠子,又要大哭一场的模样。
九歌委实是对小孩没有办法,她急忙补充道:“而且你看看我现在的模样,体虚多病,极为需要休息,所以你先回去吧。”
小包子虽是不舍,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松开了九歌,脚下的步子沉重,一步三回头,走到殿门处,不忘嘱咐道:“娘亲,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九歌微微点了点头,看到掩上了门扉的小包子,长出了一口气。
之后的日子,九歌极少踏出这间偏殿,这地下宫殿不分白日黑夜,且是她无心出门。
每日饮下侍女送来一盏琉璃血,便是争分夺秒的淬炼全身的骨头,剩下的时间便全都被那小包子霸占,脱身不得。
待到第七日之时,赤炼奉涂山澜之命,寻了她前往君渝州。
天启皇朝共分九州,君渝州便是其中一处最为偏远之地,隶属九州之末。
这地下宫殿在庆西州的地下建立,和君渝州恰恰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快马加鞭的赶往少说也要数月有余。
九歌披了件斗篷,便去和赤炼汇合,她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生怕自己的一副骨头架子,反倒是更加引人注目。
赤炼却并不着急,她一派悠闲的领着九歌从来时的路上返回清风客栈,踏入清风客栈的前厅。